天地肅穆,月白風清。
惡戰之後的琴雨軒已成危屋,戰跡四處可尋,明堤灣的百姓們還在叩首請罪,隻是這罪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罪。
一個時辰後,已入寅時,雲吾夢體內淤血翻滾,氣脈不通,全身七上八下,很不舒服,雖然思馨為他用了藥,看似完好,但隻能治標不治本,如今內傷發作,痛不欲生。
雲吾夢睜開眼,腦袋昏昏沉沉,生不如死,人已從床上摔到地上,雙眼朦朦朧朧,視覺範圍小之又小,隻能看到一扇門,連滾帶爬的奔去,欲找思馨幫忙。
他爬出房間,見地麵凹凸不平,多看幾眼,才勉強發覺這裏是座山洞,而從山洞另一端傳來人聲,雲吾夢尋音爬去。
對雲吾夢而言,他爬了好久好久,終於聽到人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嘲,爬的近了,才知道是吵雜聲。
“藍堂主,請將你堂下思馨交出,讓她歸還本教密卷《冥宗本卷》”
“聶堂主,教主還未到,你著什麼急,一切由教主定奪。”
“好,量你也不敢在教主麵前耍花樣。”
雲吾夢喜道:“有人、有人了。”說著便加快了速度。
但難題出現了,此刻有兩條岔路,那些聲音響亮的緊,在山洞內來去衝撞,一時還真難分辨方向,雲吾夢朝左動了動,覺得不對,又朝右動了動,這下可不得了,右邊乃是高約十丈的階梯,他一個不小心,便摔了下去,如滾筒般滑下,加上這下麵鋪有平滑整潔的地磚,似乎是招待貴客的地方,一滑便滑的停不下來。
隨後,“砰”一聲,撞開一道房門,頭角碰到床頭,才停止“前進”,而大床亦被他撞得搖搖晃晃,吱吱作響。
便在這時,落下一本書來,蓋在他的臉上。
雲吾夢翻過身來,將那本書刨下,略看裏麵寫些什麼,略微看了幾行字“心動則神動、神動則體動、體動則人動,心若蠶絲,包羅萬象。”
出於好奇,他又多看了幾眼。
“魔本無心,因人而類,煞氣乃濁氣,濁氣亦可彙聚於頂,內斂於體,能引乾坤之靈,能化天地之氣,練法不群,又附陰屬月,而為霸道也。”
雲吾夢似懂而懂,但心中已開始自行而練,幾個大小周天下來,身上的傷勢竟有了好轉,血液不再澎湃,感覺好輕鬆。
雲吾夢又繼續看下去,越練越順、越順越練,神態漸變鎮定,神識由模糊轉為清晰,體內有兩道氣息竄動奇經八脈,相互交錯,但又並不排斥,反而有種惺惺相惜、互生互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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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山洞內,思馨等人聚於一個殿堂之內,此殿堂紅磚鋪地、春花飾壁,隻擺著四張椅子,正堂上方則是石墩砌成,鋪有虎皮的的上座,應是領導級別的專座。座位後供奉著女媧娘娘、迦樓羅以及蚩尤的神像,有善有惡,看著不倫不類,不過這樣才符合眾神教奠拜眾神的教宗。
這裏便是蕃幽堂總部,位於明堤灣那座擋路的大山之內,入口設在地下,極其隱蔽,還有機關陷阱、毒瘴泥沼等等,若無蕃幽堂弟子帶路,水,侵不了,火,燒不進,就是放煙也是惘然。
這時,堂下四椅之上,坐著三個人,分別為三屍堂堂主靈嬌兒,修羅堂堂主聶颶,蕃幽堂堂主藍芳芳。身後各自站著十餘名心腹。
這藍芳芳乃是眾神教四堂的蕃幽堂堂主,這是世人均猜想不到的,眾人隻以為眾神教四堂的堂主個個武藝高強,麵目可憎,心狠手辣。
但藍芳芳卻是奇女子,年僅二十三歲便成為一堂之主,與其餘三堂分庭抗禮,他之所以能成為堂主,皆因她下毒、媚人的功夫著實厲害,不少正道高手慘死她手中,而且擅長隱匿自我,行事出人意表,規劃陰謀有模有樣,論智謀,乃四堂之首。
正因為她太過低調,在江湖中毫無名氣,沒有人知道她,所以令狐軒初識她,也沒料到她會是眾神教之人,還是一堂之主。
而他們今日彙聚於此,便是等待教主賁臨,彙報一年中堂內情形,到時以譽為賞、以毀為罰。
此刻,離教主駕臨還有些時間,思馨、藍芳芳、靈嬌兒倒是有說有笑,聊的不亦樂乎,而聶颶身為男子,又心高氣傲,一,不會與屬下聊天,二,與思馨等人又話不投機,隻能幹坐在那,瞪直雙眼。
靈嬌兒道:“藍妹妹,你給我的‘腐心蝕髒散’可殺了宗劍長老個措手不及,要不是他那把‘四玄仙劍’厲害,早取了他性命,還害得我寶貝兒子受了重傷。”
她所說的自然是公孫山莊那件事,寶貝兒子指的就是七邪獸王。
藍芳芳關心道:“那乖乖可無礙否?”
靈嬌兒笑道:“嘻嘻,放心好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兒子不但沒死,還機緣巧合之下又長出一個腦袋。”
兩人邊說邊笑,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