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艸你真打!你再打我還手信不信!”
此時另一個虎賁軍突然錯步到了他們之前,貌似背後襲擊一般伸腿踹倒了那個盧水胡人,嘴裏卻低聲道歉:“哎呀抱歉了兄弟,我這火伴一打架就紅眼,委屈你先死一下!”
那盧水胡人的身在在地上抖了抖然後不動了,權當表示已經同意。
“殺人”效率最快的是賀穆蘭,隻見她長槊所到之處,幾乎是人仰馬翻。有幾次賀穆蘭見著越影撒丫子跑的快瘋了差點踩到“死人”,還嚇得趕緊勒馬跳離了人群聚集之地。
越影似乎不能理解為何打的這麼不盡興,一直都在給賀穆蘭下絆子,氣的賀穆蘭連連拍馬脖子,後悔自己為何沒有騎聽話的大紅出戰。
那羅渾似乎也沒打過這樣的仗,初初對陣時有些手足無措,還好對麵的盧水胡人都是影帝級別的,不需要那羅渾怎麼動作,紛紛該死的死,該殘的殘,有的甚至故意掛在馬上做出墜馬的動作跑遠,實際上幾乎每個胡人都是天生的好騎手,什麼鐙裏藏身也是層出不窮。
那羅渾亂七八糟“殺”了一通,初步估計一出手“斬獲”幾十個人,忍不住喃喃自語:
“這也太浮誇了吧……”
他用取下了槍頭的□□“戳”死一個盧水胡人,哭笑不得道:“要是我有這樣的本事,早就軍功十二轉了……”
即使是這樣猶如兒戲的“惡戰”,鄭宗也不敢下場,而是在一旁帶著許多虎賁軍搖旗呐喊,造出“殺聲震天”的效果。
他是鴻臚寺的司賓出身,一把嗓子清亮無比,否則當年也不能在拓跋燾那裏得到注意,此時叫喊起來,一下子是盧水胡話,一下子是鮮卑話,讓正在“打仗”的雙方真有了些熱血沸騰的感覺,拳腳也開始變重。
刹那間,突然一支急箭“嗖”地飛射出去,擦著鄭宗的鼻尖過去,直直地射入他手中的旗杆,驚得鄭宗“哎呀”一聲丟了旗子,抱著頭左顧右盼。
暗箭來自自己的陣中,鄭宗嚇得來回張望,卻見賀穆蘭騎著越影站在十幾步遠的地方,手持著一把雕花長弓神色莫測地凝望著他。
那眼神之中的複雜讓鄭宗打了一個哆嗦,半天不敢開口。
“你太吵了。”
賀穆蘭遙遙傳來的聲音裏,有著一種強勢的力量。
“你既然知道這是什麼仗,就不要撩動的所有人熱血上頭。虎賁軍久經沙場,聽到鑼鼓喧囂之聲容易殺紅了眼,那就真的變成憾事了。”
鄭宗這才明白過來箭無虛發的花木蘭為何對著他的旗杆射上一箭,連忙將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又用雙手捂住嘴,露出驚恐的表情,以示自己明白了。
賀穆蘭不知為何扯出了一個笑容,搖了搖頭,繼續了“征戰”的步伐。
天亮時分發起的惡戰,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迅速結束。
虎賁軍的實力強的驚人,日輪初升,照的整個呂梁山腳“屍橫遍野”,虎賁軍們打掃著戰場,一旦看見有活口就立刻將人綁了起來,死的就拖入營地之中,應當是為了集中取人頭獲取軍功。
也有一些同樣傷亡的虎賁軍,被同火們或抱或扶著進入營地,因為有營帳相隔,看不清楚具體的數量。
從半夜起一直關注著事態發展的白衣人們在遠遠的高地上麵麵相覷,一個白衣人不確定地說道:“這……這就全滅了?盧水胡人的本事也太不濟了吧?”
“是虎賁軍太可怕。”一個剛剛看到花木蘭橫掃一大片差點嚇得跳起來的白衣人猛地出聲,“那幾個主將副將還是人嗎?花木蘭一個人的力氣就足以掀翻一匹戰馬!那可是幾百斤的戰馬啊!”
“你別跳啊,誰不知道花木蘭可怕,否則我們要伏擊他幹嘛!沮渠牧犍隻是得了她一點力氣就橫到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何況是全部實力的他!”
另一個全部看完了惡戰的白衣人搓了搓此起彼伏的雞皮疙瘩,“這還怎麼打?現在才五百,等她回去了,就是三千了!”
“不是三千,是三千多……”
白衣人的首領站起身,看著正在打掃著戰場的虎賁軍,歎了口氣。
“這些盧水胡人還是被蓋吳影響,留了手了。這些盧水胡人真是可笑,情願示弱戰死。那些活著的被花木蘭俘虜,有蓋吳勸降,一定會歸順虎賁軍。”
“剛剛還打的你死我活……”
幾個白衣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是為了信守承諾,不得不打這一仗,輸了就不一樣了,天台軍原本就隻是雇軍,又不是什麼官兵,輸了投降很正常。”
他命令所有人撤退。
“原本天台軍是留著有更好的用處的,現在是我們賭輸了,就要願賭服輸。天台旗已經沒有了,下麵的路我們得自己走了。”
白衣人遙遙看了遠處的軍營一眼,不甘心地捏緊了拳頭。
“花木蘭……每次遇見花木蘭都沒有好事……這人一定是降世的魔頭,天生就為了阻礙佛陀出世的。”
“我們走吧。”
一個沉穩的白衣人拽了拽他的袖子。
“一會兒太陽完全升起來了,我們就藏不住了。還要回去和上師複命呢。”
“所有人,撤!”
***
虎賁軍一行人忙了很長的時間,才把所有的人都“撿”回營地。
好在本來的設定中,盧水胡人就是隻“死”了一半,否則躺倒一千個人在營地外,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去殺幾匹馱馬,把它們的血澆在外麵的地上,草叢裏也要澆一點。”賀穆蘭有些不放心的吩咐完虎賁軍眾將士,這才扭頭向著營帳中坐著的路那羅等人露出歉意的表情。
“抱歉,可能手重了一點,等回到使團裏我再請大夫給你們看看。”
“沒什麼,花將軍如此為我們著想,又願意幫我們收回天台旗,我們已經是很感激了。”
剛剛還“戰死”的路那羅露出苦笑,這個憨厚的黑漢子抓了抓脖子,不安地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蓋吳對著路那羅大笑:“你們是我們的俘虜了,自然要跟著我們行軍!”
“不是做戲嗎?”
路那羅大驚失色,“還真要去一趟北涼?”
賀穆蘭想到居然有人能動用天台軍的雇軍伏擊她,之後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麻煩,心中對自己帶來的人手有些不放心。
說不定人帶少了。
她已經準備通過沿路的驛站送信回京,請求加派人手或就地獲取其他的兵權了。
“我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你們……”賀穆蘭笑了笑,“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啥?”
“你們盧水胡一向接受各國官府的雇傭,我想要雇傭你們護送我們前往北涼,價錢你們開,不知可否?”
賀穆蘭想了想,除了盧水胡人,似乎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這麼多可以借用的老兵。她並不是門閥大族,借不到沿路宗主的私兵。
路那羅等人原本是準備返回杏城的,可蓋吳的挽留讓他們心中略有動搖。願意跟著蓋吳的兩個叔叔千裏迢迢南下的,大部分就不是願意過著普通日子的男人,反倒喜歡這些刀槍箭雨裏生活的日子,此時聽了賀穆蘭話,路那羅隻是猶豫了一會兒,便爽快的做出了回答。
“我要問問兄弟們,若是想想要回杏城去的,我不能阻攔。不過我願意跟你去北涼,大部分兄弟恐怕也願意……”
他有些狡猾地眨了眨眼,一改憨厚的氣質。
“隻要將軍的報酬給的足夠豐厚。”
“這個好說。”
賀穆蘭也狡猾的一笑。
“等回去你和我的主簿去談。”
路那羅覺得賀穆蘭應當不是小氣的人,聞言立刻高興地點了點頭。
然而此刻,一陣煞風景的聲音響徹營帳。
“咕咕咕咕咕咕……”
賀穆蘭的臉一下子僵住,而陳節開始揉著自己的肩膀。
幾個盧水胡人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露出盧水胡人特有的老實笑容,問出催命的話語。
“將軍,包飯不?”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路那羅覺得賀穆蘭應當不是小氣的人,聞言立刻高興地點了點頭。
賀穆蘭狡猾一笑。
袁放(手拿算籌):什麼?和我算賬?(獰笑)褲子穿好了沒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