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華鋒盤膝坐在床上,體表浮現出清色光暈,正是在煉化那顆回元丹。皮膚上緩緩滲出的黑漬,發出股股腥臭,與清色光暈格格不入。
華鋒睜開眼,神芒內斂。之前的身體如果說是一塊朽木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一顆蒼勁鬆柏。低頭環顧了周身,皺了皺鼻子,好像發現了什麼。奪門而出,直奔白江房屋而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大師兄,那裏可以洗澡?”華鋒問道。
白江起身,開門,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白江迅疾捂起鼻子,以繞口令的速度說到:“順著主殿門前的那條路,一直往下走就行。”
“謝謝,大……”華鋒話沒說完。
“咚!”的一聲,門關上了。白江大口的喘著氣道,“趕快去吧,我實在受不了那味道了。”
華鋒嘴角上翹,搖了搖頭,這些人雖修玄門道法,心性卻像孩童一樣。
一輪明月當空,繁星滿天。
三月的天氣還是有著些許涼意。華鋒呆在水池中半個時辰有餘,不知在想什麼。如今來到了一個完全超出他認知的一個世界,就連之前病態的身軀也治愈了,甚至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健壯。雙眼微眯,享受這一池涼水,好像可以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華鋒本是喜歡熱鬧,廣交俠客之人,隻是家族被滅後心性大變。如今難免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以後,我要融入這個世界,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起點,另一個人生。想到這,華鋒起身,汙漬已被涼水跑掉。運功順便將身上的衣服蒸幹。幹笑一聲,向回走去。
回到之前的房間,華鋒拿起名為《衝虛觀》仔細閱讀起來。
《衝虛觀》大部分講述了門規戒律,後麵幾頁卻講述了衝虛觀的發展曆史,以及當今修行界格局。修佛者,占據中州以西,多為荒漠,似是一道天然屏障。偶有綠洲,多有佛寺坐落其中。修魔者,占據蠻荒,古林林立,地處中州以北。亦多蠻荒古獸,素來有魔窟之稱。修習巫術著,占據中州以南,其中崇山峻嶺,斷崖絕壁,多巫蟲奇草,供修習巫術所用,總稱為巫山。中州自是被修道著占有,自命天下正宗道統,欲執天下牛耳。多叢林,少猛獸。有奇山,險不過巫山。更有千裏沃野,無際草原。東方則是一片混亂海域,放逐之地。那裏沒有規則,一切憑實力說話。混亂海域裏的人大都窮凶極惡,無惡不作。大部分是犯了修行界大諱忌,不被天下所容。
衝虛觀距今已八百餘年,祖師衝虛子以天縱之資,於斷崖枯坐三月,二百一十三歲悟出《清濁決》,流傳至今。據傳當年衝虛子修道極致,窺視仙界之門,匆匆留下道統,就消失無影了。人們推測,是進入了傳說中的仙界。據《衝虛觀》所述,天界之門隻有將《清濁決》修至太清境巔峰,方能隱約間察覺仙界之門的存在。因衝虛子走的太過匆忙,隻傳下《清濁決》功法一篇,以及屈指可數的幾種秘法。以至衝虛觀一直是個小門小派,從未超過百人。到了這一代更是人才凋零,不足三十人。
“仙界之門?”華鋒一驚,想起了以前華家的曆史。華家老祖名為華元。家族書籍記載,華元去世的前一天晚上,曾自言自語,“仙界之門?可惜了,老朽這廢柴一般的身軀是無望進入了。”說完搖了搖頭,自顧的走回房間。第二天,華家就發現華元駕鶴西遊了。因不理解華元所說之話何意,遂記錄下來,希望後人找出原由。
藍月曆,一一三年,三月。清晨,華鋒站在門口,看了看這片山,以後就要在這裏生活。昨天晚上花了一個時辰把《衝虛觀》看完,但到現在還是不能把思想轉過來,是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了。
不遠處,白江招著手,向此處走來。“記得怎麼樣了?”人未到,聲先至。
“已經全記下了,隻是有些地方不是很理解。”華鋒訕訕說到。
“沒事,也沒指望你一夜之間完全理解,能記下就很不錯了。”白江天生粗壯,隨意的拍了下華鋒。
華鋒一個呲咧,幸虧下盤比較穩,才站著不動。饒是如此,也差點出醜了。活動了下肩膀,說到:“大師兄,你輕點。”
白江回頭笑了笑,道:“跟我去主殿吧,待會兒有個入門儀式,我們邊走邊說。”
華鋒和白江向主殿走去,路兩邊青鬆常駐。不時吹來的陣陣清風,夾雜著鬆柏泥土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親近自然。不斷傳來的鳥鳴聲,預示著是個萬物複蘇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