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司馬遷不是美女(1 / 2)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不信咱打賭,身為男人,有幾個不渴求相貌堂堂?身為女人,有幾個不夢想容顏出眾?沒有的吧,哈哈,一網打盡天下人;除非那家夥腦瓜兒有男人躋身美麗,出門就有女人拋送媚眼,投遞飛吻,並且硬往他的懷裏塞水果。美死了吧!這不是我糊編亂造,書上說的:西晉年代,有個叫潘嶽的帥哥駕車出遊,他一手挽著韁繩,一手握著彈弓,就像現在的小青年,沿途的姑娘小媳婦們見了,一個個大呼小叫,激動得不得了,有的還提著裙子,撒開腳丫,跟在他的後麵跑,而那些家裏正好存有桃啊李啊的,就急急忙忙兜出來,又歡天喜地扔到他的車上一這種熱烈的崇拜儀式,大概相當於現代人的敬獻鮮花,以至潘嶽每次外出,撈的水果都夠開一家水果店,擲果盈車的典故,就是這麼來的。

女人躋身美麗,出門引發的轟動,尤勝於俊男。漢樂府說,有個叫羅敷的靚姐在城南采桑葉,她往樹叢中一站,引得趕路的歇了擔子,耕田的忘了扶犁,鋤地的停了鬆土,齊伸長了脖頸,瞪大了眼珠,盯著她發傻,而過往行人中那些年輕貌美的男子,或騎著高頭大馬的官僚,一瞥之下,更是搔首弄姿,想入非非。怎麼著,幸虧她隻是個地區級的小美人,而且是在城外,在芳草萋萋的古道邊,倘若換了毛嬙、西施等國家級的大腕,換成長街鬧市,怕要引起百業關門,交通堵塞!

據說,天地伊始,上帝造人,最初的人種,無所謂男,也無所謂女,男女本是一個整體,後來不知因為什麼緣故觸犯了造物,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將人一辟為二,一半為男,一半為女這就是古書記載的陰陽初分男女立極吧;難怪無論男女,自出生後就拚命互相尋找,謀求與曾經的另一半結合。

除了以愛情、婚姻為黏結劑的合二而一,你注意沒有,人類還天生喜歡性別互換的遊戲。希臘神話中的超級勇士阿喀琉斯,從小被當作女孩兒培養;印度東傳的觀音菩薩,自古男身女相,性別模糊;泰國普遍流行男扮女妝(人妖之外);花木蘭、祝英台的故事,在我國家喻戶曉,膾炙人口;女人出演男角,如越劇,如黃梅戲,男人扮演女角,如京劇,如粵劇,也是源遠流長,享譽四方。

甭說,女人扮男人,有時比男人還男人。武則天生來天庭飽滿,麵若滿月,目似朗星,他父親就把她作男孩打扮,連精於相術的袁天罡都看走眼,說:這位郎君龍睛鳳頸,貴不可言。至於戲劇影視舞台,女扮男妝,更是一大賣點:吳瓊飾演的狀元附馬,王文娟飾演的賈寶玉,林青霞飾演的東方不敗,張柏芝飾演的白玉堂,相形之下,曾讓多少男演員黯然失色,又令多少小女生愛得神魂顛倒,死去活來。

早幾年,有個影片叫《男孩別哭》,希拉裏斯旺,一位好萊塢三流女伶,先是借以假亂真的男妝征服編導,繼而又憑著惟妙惟肖的演技征服觀眾,從而奪得奧斯卡獎,一炮走紅。

男人扮女人,有沒有比女人還女人的呢?當然有啦。仍拿好萊塢說事,在《熱情似火》中,喜劇大師傑克萊蒙和托尼柯蒂斯扮成女人,和一代名媛瑪麗蓮夢露唱對手戲,結果怎樣?嘖嘖,假作真時真亦假,搞得銀幕上銀幕下的人們都稀裏糊塗,雌雄莫辨。

咱們的四大名旦(實則四大名男)也有這本事,梅蘭芳、程現秋、荀慧生、尚小雲,哪一個不是貨真價實的絕代佳人。

舞台是生活的反映,中國曆來重男輕女,因此,女性在心理上向往男性,在日常生活中偶爾扮演男性,過一把男子漢大丈夫的癮,是可以理解的。而男人,除了舞台,以及偶爾借網絡反串,以及少數異性裝扮癖,我想,是沒有幾個人願意性別錯位的吧?

錯,大錯而特錯!依我看,中國男人,尤其是文化界的男人,從屈原以降,內心都有糾纏不清的香草美人情結。為什麼說從屈原以降?因為香草美人的譬喻,就是他老先生獨創的。所謂香草美人,就是以高雅賢良自托,以傷懷失落自況,透過翻來覆去的行吟,以期得到君王的惠顧和重用。這種鬱鬱不得誌的閨閣幽怨,在曹植那裏得到進一步的發揮。他的《美女篇》、《浮萍篇》、《七哀詩》、《種葛篇》,以及《雜詩,西北有織婦南國有佳人》等等,抒發的都是思婦、棄婦情懷;舉其典型,如《七哀詩》: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婦,悲歎有餘哀。借問歎者誰?言是宕子妻。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