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裏麵沒幾個人,零零碎碎的目光望一望他和李季信就各做各的,十分冷漠。
耿願看見前麵七八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坐在一張真皮沙發上,左手靜脈上插著針管在輸液,細管子另一頭連接著一瓶碧青的混合液體。他的麵色猙獰扭曲,右手抓破了沙發,發絲間閃耀著電光,氣勢迫人,就像即將爆炸的炸彈。
“他是前年來組織的,幾個月前受了傷,沒有好完,現在還在逐步調理中。”李季信在一旁解釋。
“哦。”耿願點頭問道:“我要做什麼?”
“來這。”
李季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指著另一邊有小房間那麼大的機器,上麵連接著幾百條線路,有十餘個表針,不知代表何種指標。
“站到上麵去,閉上眼睛。”
強有力的臂膀把他推上大機器前的一個墨黑平台,上麵一個鋼盔一樣的帽子拉下來,蓋在他的頭上。
耿願閉上了眼睛,清晰感覺到細微電流順著發絲進入他的頭皮,人一下就恍惚了。
好熱。
火焰燃燒,赤紅如血,他發現自己處於火的世界,目光所見皆是一望無際的血紅火原,一具具枯骨作為火焰的依托,漂浮著。不遠處,有一團璀璨的火光,無比巨大,其中似乎孕有著生命,冥冥中的力量牽引,他的腳步不由自主靠近。
隻有一步之遙,璀璨的火光中突然傳出悲涼憤怒的聲音。
“還記得嗎······那沸騰的血海,如山的枯骨,大地噴湧毀滅的岩漿,天空不透一絲光明······大地生靈絕望悲鳴,瘋狂廝殺,血與哀傷充斥著這世間。無法原諒,絕無法原諒那沉重的罪孽······諸神要付出代價,違背諾言的代價!”
好沉重。
耿願的心口積壓起一塊巨石,這聲音帶給他沉重的壓抑感,比起兩年前家裏接二連三的噩耗,最後隻剩下他們兄妹三人時還感覺壓抑。
“好小子,神血濃度達到了A標準,這可是成為一等屠神者的標誌,哈哈哈。”
“咦?怎麼是火屬性!”
“倒黴的孩子,攤上了危險度最高的火屬性······”
聽到外麵的談論聲,耿願掙脫了火的世界,睜開眼就看見了一臉惋惜的李季信,又聽到火屬性似乎有問題,心裏立刻產生了不好的感覺。
正打算詢問,但前麵見到的那個輸液的人完成了輸液,向他們走了過來。他是一個銳氣很盛的青年,頭發堪比刺蝟,衣服是天藍的運動裝,獨特的是手背上一道金黃閃電紋路,身形筆直如劍。
“李老師,又帶新人來了。”青年先向李季信打了個招呼,再看向他,“你好,你就是新來的耿願吧,我之前就聽說過,貌似和我們的風中女王--錢雨有那個嘿嘿。強!了不起!”
青年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自來熟地拉著他的肩膀說:“比你早來一兩年,算得上你的前輩,可以叫我周小哥。來,先交換個手機號碼。”
受不了這位周小哥的熱情,耿願無奈拿出之前派發給他的手機--形象如同縮小的黑磚頭,聽說是世界上目前最好的手機,除了能打電話以外,具備多項功能。很快,他與周小哥交換了手機號碼,飛機上看了說明書,大概知道該怎麼用。
打發掉周小哥,耿願朝李季信問道:“火屬性怎麼了,有問題嗎?”
“沒問題,火屬性威力很強,就是強化起來有些風險。也別太在意,你看他,同樣是火屬性,強化屬性力量一個月了,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剛走出機芯樓,李季信指著外麵一個向這走來的年輕人,拍著心口保證。
“啊!~~~”
一聲慘叫,澎湃的熱浪席卷而來。
耿願的手心出汗,看著一個人好端端地化為灰燼,表麵待遇再好也掩蓋不了即將經曆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