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姐姐通紅的淚眼,我也流淚不止,在雪花飄飄的冬日裏,心上像燃起一把熱騰騰的火……當兵離家十幾年了,今春又見到了姐姐。而今姐姐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談到過去,姐姐似一點也不後悔,蒼老的臉上泛著笑意,看著我腳上的皮鞋說:“嗨,皮鞋好是好,可走路還是穿布鞋輕便些,要早知你來,我多做幾雙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我接過姐姐連夜為我趕製的布鞋,望著她熬紅的雙眼,捧著她遍布針痕的手指,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匆匆別過了姐姐,急急忙忙上路了。遠望西山那一片燦爛的果林,仍是那麼灼灼的紅,皎皎的白,一樹又一樹。

當年穿花襯衫的姐姐曾站在哪棵樹下向我揮手,已然認不出了,隻記得上學路上她一手挽著果樹枝,一手頻頻向我揮手的倩影,隻記得雪花飄飄中姐姐疾走的背影……是啊,過去的已不可能挽回,但前麵的路也正長。

值得欣慰的是姐姐的幾個孩子都有機會上學了,他們再不會像我和姐姐那樣吃苦受罪了。這樣想著,腳步不覺越走越有力量,越來越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