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與三小姐是什麼?”
孽緣吧。還能是什麼。
她沒開口回答,可不加掩飾皺眉的表情讓他胸口一刺。
孽緣——根本不想要,極度想擺脫又無從下手的破緣分麼?
他心下一慌,二話不說把她摟進自己懷裏,分明已把她關在自己勢力範圍內,怎麼還會不安心。監視加禁足,她根本哪裏也去不了,隻能被鎖在他身邊。可是不夠,還不夠。
每日見到她不夠,近手可觸不夠,摟她入懷還不夠。他要她對自己露出毫無芥蒂的表情,像曾在西餘城一般,敢在他麵前鬧騰,而不是像償還報應債務般隨他擺弄,一副忍辱負重的礙眼模樣。
忍辱負重……這四字讓他周遭黑雲密布。
對。她是為了那個紈絝子弟才委曲求全地待在他身邊,所以,他隻能看到她身在梁府,心在齊的不甘表情。這顆團子頭裏還是楓根深種,紅葉遍布,須要他連根拔起才可以。
他一使力,將她托上他的書案,側顏就要貼唇上來。
她雙腳懸空坐在書桌上,被他雙手一攔無處可逃,下意識地向後退仰,他蠻橫地扣上她的後腦勺正要傾下她的腦袋。
“大人,咱們府門外有人鬧事,您快出門給看看吧。”門外一陣不識趣的敲門聲。
梁幸書不悅地皺起眉,熱唇從她鼻間擦過。他轉頭看向門外,深歎一息,低道,“三小姐。”
“唔?”
“你那慶幸又得救的難看表情,可否藏藏?”
“……”
梁府門外,一塊寬大氣派,歌功頌德的橫匾憑空出現,上頭披著鮮豔的紅布條,看不清上頭寫的是何等讚揚之詞,押送它的是兩隻一手拿劍一手執鞭的小童。
“叫你們當家的出來出來出來!咱們世子爺還等著怎麼回去交差呢。”
“你們什麼世子爺,官都被削了還敢跑到咱們太傅府門前鬧事?”
“呀嗬!你混哪道的,明明是你們梁大人不要臉,老師不好好當,竟然教唆幼童犯錯,還非法拘留我家小姨娘!”
“你你你,我家梁大人可是帝師,你竟說他教唆幼童!”
“不是教唆幼童是什麼!他還專教小孩玩什麼捆綁係哩!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那護主心切的家丁還要張口,卻被身後走來的梁幸書出聲斥道。
“你家世子爺不在家好好思過,跑到我府上有何見教。”
侍劍一見梁大人已現身,立刻拉住口沒遮攔的奉鞭,朝他使眼色,自己狗腿的一恭身,“梁大人,失敬失敬。”
“你跟他失敬什麼!管他是失敬還是失禁!叫他把小姨娘還來啦!”
“奉鞭!我們今天不是來搶人的啦!”
“女人都丟了還不搶,世子爺頭殼壞掉了,還叫我們來給他送扁額,是要誇他搶得妙搶得好嗎?”
兩個吵成一團的小童讓梁幸書眼眉微移,落上擱在門邊的牌匾。
“這是什麼?”
侍劍嗬嗬一笑,“這是我家腦抽的九千歲孝敬給梁大人的禮物,呃,希望梁大人借著職務之便,幫他說兩句好話。”
“哼,齊天笙要我幫他說好話?”梁幸書涼笑一聲,續道,“這算什麼?”
“拍馬匹!實實在在,絕絕對對地拍馬匹!九千歲說了,這是前菜,先表彰一下您的豐功偉績,您要有什麼金銀財寶方麵的需要,盡管開口盡管說。他小爺窮得隻剩下錢了。”
說罷,紅布褪下,隻見幾個大字入匾三分地鑲嵌在橫匾上,紅漆描體晃眼刺目。
梁幸書一見那四字,頓時臉色一變,怒氣上湧,僵在原地。
侍劍和奉鞭擦了擦眼看見紅布下的字,噴笑出聲,蹬著腿兒就往外逃。
“橫刀奪愛”
這也能當功德寫上牌匾哇?
梁幸書刷白的臉色讓奉鞭憋住笑,再補上一句,“梁大人,您多擔待,咱們世子爺沒文化。他交代了,奪字少的那一點,麻煩您給補上,謝謝了!”
世子爺真是太絕了。
人家是自書功德,他逼的人家自書“缺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