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她決定啟程走人。
姐姐有姐夫保護,他再撒野也動不了她的。而她回到西餘,就安全了吧。
拎著行李,她走去正廳向姐姐和姐夫辭行,口還未張,一眾官兵便從外闖進了正廳,幾隊人馬團團將正廳包圍住。
“王爺,這是哪裏的兵隊,不知道這是王府嗎?如此鹵莽地往裏闖?”唐雙彩皺起眉看向自家王爺。
齊南王爺不動聲色地抿著茶,挑挑眉答道,“皇帝的近衛軍。”
皇上的近衛軍?皇上的近衛軍怎麼會闖進姐夫家裏?唐三好心上毛毛地看向分列兩排對兵隊,每個兵士兵戎盔甲整齊,腰間各別一把寶劍,她深咽下口水,隻見一道玄黑衣袍踱著疾步走在兩排隊列中間。
由遠及近,她擦了擦眼睛,這才看清楚來人——
梁……梁幸書?
他領著軍隊跑到齊南王府來做什麼?找她報仇也不需要這麼大陣仗吧?她知道欺君之罪是腦袋分家的大事,可她不知道欺了皇上的老師也要被亂劍戳死噠。
唐雙彩一見是唐四甜的夫婿,立刻拍案刺道,“梁妹夫,你今日是何意?我不是官場人,不懂你們的官職大小,我隻知道你是小輩,哪有小輩帶著人衝進長輩家裏來的?”
梁幸書眼眉微斜,瞥見一顆圓滾滾的腦袋,眼眸轉深。
“梁妹夫!你沒聽到我在問話嗎?”
“夫人,幸書今日官職在身,為的是公事。請莫要為難下官。”
冷冰冰的話對著唐雙彩在說,可滿是深意的眸子始終盯著某個想躲進角落裏的唐三好。
仿佛篤定獵物逃不出圈套,反而興起想逗它玩玩的念頭,他薄唇輕勾,收回視線朝齊南王恭身輕道,“王爺,下官奉命撤查齊世子在西餘接觸亂黨,有意謀反之事,皇上口喻,要搜查齊世子的書房,懇請您行個方便。”
他在說什麼?!接觸亂黨,謀反?
難道他是指在西餘的那次刺客事件?梁公子怎麼會知道?她沒對別人提起過這件事啊。
不……不對。
白公子問過她,可她分明說的是,他們被追殺,怎麼會變成接觸亂黨,有意謀反?
齊南王爺擱下茶盞,看了一眼梁幸書,忽爾開口問道,“小犬現在何處。”
“回王爺的話,皇上請齊世子在宮裏多住些日子。”
“……被關了呀,嗬,真可憐。”齊如釋若有所思,回神想起梁幸書正等著自己回話,抬了抬袖幽道,“本王不懂官場之事,梁大人既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那便盡量搜好了。小犬的書房……小姨子,你不是常溜去嗎?給梁大人帶個路,可好?”
“好好好!”
她正好趁帶路的時候把刺客的事向妹夫解釋清楚!
謀反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就算梁公子再怎麼討厭仗勢欺人的猴子,可他飽讀聖賢書,為人梗直君子,應該不會攜私報複亂按上罪名的!
齊天笙的書房被兵士闖入,那抄家滅門的架勢讓她膽戰心驚,她挖心掏肺地向梁幸書敘述當日的狀況,可她越是解釋越見他黑眸凝起濃濃的涼霜,最後隻換了一句置若罔聞的命令。
“搜!任何落上齊世子官印的手稿全都要上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