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忘了有這麼一個姐姐。
清歡也迷糊了,漸漸地也沒有意識了。
再醒來的時候,卻是到了自己死前的那個河底。
原以為不會在有感覺的,卻是被河水窒息了呼吸。
水草越纏越緊,清歡忍不住扭動起身子。但是小小的身子怎麼也掙紮不開。
清歡睜著眼睛,努力看著四周,若是在看一麵姐姐該多好。
身後有人靠近,清歡感覺腳踝處有人在幫忙扯著水草。
清歡想低頭,但是頭暈暈得。
腳上的束縛消失了,有人推著自己往上遊。
“姐姐。”清歡嘶聲喊道。
聽到動靜的柳姨娘,騰地站起身,衝到清歡身邊。
“姑娘,姑娘醒醒。”
守夜的蔓草端著燈燭進來。
清歡濕汗淋淋地撲到柳姨娘的懷裏。
“姑娘,不怕。隻是夢靨住了。不怕,不怕。”柳姨娘輕聲哄道。
蔓草倒了茶水,清歡小口小口地喝完。
“姨娘,姐姐為什麼要推著我上來。”清歡無助地問道。
柳姨娘微怔,這幾年姑娘就像忘了那件事情一樣,一直沒有提起墜河的事情,原以為是不會問了。
柳姨娘記得那天去上香,自己帶了少爺坐在第二輛馬車上。大姑娘和姑娘則坐在第一輛馬車上,路過河道的時候,馬車突然墜到河裏。
等救上來的時候,大姑娘已經沒了氣息。
聽下水的人說,當時的大姑娘死死托著姑娘的身子,姑娘才能偶爾露出水麵沒有被悶住呼吸。
“姑娘,大姑娘是你的姐姐。大姑娘從小疼愛你,哪裏舍得不救你。”柳姨娘低聲說著從前的事情。“老爺和太太走了之後,大姑娘身邊隻有姑娘和小少爺兩個人……。”
清歡靠在柳姨娘懷裏發楞。
她一直不了解是什麼改變了,才變成自己替代姐姐活下去。
自己死的時候最舍不得的是姐姐和珺兒。
那麼…。清歡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點什麼。
珺兒。
清歡的病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睡一夜起來之後,人已經恢複精神呢。
雪珠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五妹妹身子無礙的消息。
同時說了二姑娘的婚事定下來了。
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二姑娘同汝陽伯府世子的婚事就傳遍了整個顏府。
柳姨娘喂著粥的勺子摔倒地上。
雪珠奇怪地看了一眼柳姨娘。
柳姨娘慌亂地說道:“都怪我,剛才晃了神,沒拿穩勺子。”
清歡看了一眼,說道:“姨娘,你昨晚陪了我一夜。現在雪珠回來了,你下去休息吧。養好精神再說。”
雪珠看見柳姨娘眼下的烏青,默默地接過她手中的瓷碗,又重新換了幹淨的勺子。
清歡看著柳姨娘離去的背影,耳邊想著雪珠的聲音。
“五姑娘說要來看姑娘,我想著五姑娘傷了腳,來回不方便,幫著姑娘勸回去了。不過四姑娘可能要來,姑娘要不要沐浴換身衣衫。”
見清歡沒有說話,雪珠又接著說道:“二姑娘婚事定下來,姑娘就要開始準備添妝,我打聽過了,老太太的意思是明年年初的事情。時間急了些,姑娘也要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