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戰場中,隻餘成隊的宋軍在打掃著戰場,宋軍官兵一個個興高采烈趾高氣昂,氣氛如過年一般的濃烈異常,整個隊伍上下到處洋溢著高興喜樂的情緒。說起來真的感謝運輸大隊長紇石烈乞先生,饒是李軒風等人早已看到金兵中間護衛著成隊的推車、騾馬,但諸多繳獲的物資清點下來還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大吃一驚。
宋軍獲得了大量的被服、糧草、弓弩兵器等物,裝備四萬人也綽綽有餘。許多士兵迫不及待的將全身上下換了一新,頓時從一無所有的乞丐變成了一群放屁都流油的大地主。殘餘的金兵們都被繳了械,抱著頭老老實實蹲在如山般的物資前麵,一個個縮頭縮腦如同受驚的鵪鶉一般。
楊端方哈哈大笑道:“老李啊,看不出來你小子還真有一套,就憑你這本事本將軍麾下第一戰將之名非你莫屬哇!”楊端方話音未落,周圍其他武將都是“嗡”的一聲,豔羨的目光幾乎就要將李明遠那魁梧健壯的身軀刺成窟窿。
隨著楊端方實力膨脹的厲害,投奔在他麾下的眾位驕兵悍將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裏都在憋著一口氣要與其他人別別苗頭的,這也是為何裴孟所部即使在得到蘇定汀的暗中示意後仍然想要與李軒風的新兵營奮力一搏、不肯乖乖認輸的原因所在。如今李明遠憑借十八彎山路這一仗,幾乎兵不血刃便解決了三千金兵,眾將聞的楊端方親口承認了李明遠的指揮能力及其所部戰力,話裏話外更是推舉他為麾下第一,大家眼熱之下幾乎便要失態。
可是眾將自忖便是此仗由自己所部來打,也斷然做不到李明遠這麼幹脆利落,所以羨慕歸羨慕,但也沒一個人有底氣說怪話。蘇定汀心中實在豔羨不已,忍不住站出來憨聲道:“將軍,這中軍官事務甚雜,我老蘇應付不來寧願退位讓賢,您也放我下部隊帶兵吧!”振武營指揮周馳仗著自己所部戰力最強,也隨即應聲道:“是啊是啊,將軍,您可不能偏心呐!此戰老李已經撈夠了肉吃,可是兄弟們連湯都還沒喝上呢!下一仗該輪到我們振武營出手了!”其他將領都被激發了戰力,聞言也連連點頭一起起哄架秧子。
楊端方大笑道:“莫要囉嗦,如今正要與金兵大隊主力對上,你們還怕沒有仗打麼?就怕大家夥兒的刀沒有磨快呢!行了行了,別看到別人立功就抓耳撓腮的,滾回去好好休息,本將軍保證這次讓你們過足癮!”
諸將心滿意足的轟然大笑,拔得頭籌的李明遠更是雙手抱拳連連告饒,最終在允諾了回去大宋後要請眾兄弟吃流水席,瞪著一雙雙紅兔子眼的楊家營諸將這才放過了他。“大家夥兒不要大意,以後的陣仗將更加艱苦,希望各位戮力同心各自做好準備……喂……我還沒說完,你們跑什麼?一群兔崽子!”蘇定汀還沒有忘記自己中軍官的責任,他正喋喋不休的囑咐著,諸將士卻早已怕了他的魔音灌腦,眾人一邊口中答應著一邊轉身就走,蘇定汀喝止不及,隻得笑罵一聲作罷。
李軒風看著笑鬧成一團的眾人,思緒仿佛也在刹那間飛回了蜀中那曾經硝煙彌漫的戰場,心中著實喜愛這親密無間的氣氛,“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如今金兵勢大是不假,但如果我大宋能夠上下團結一心,又何懼這魑魅魍魎的入寇?”他正在暖暖的笑著,身後突然有一個嬌脆的聲音道:“采兒姐姐,你說大哥在發什麼呆?”隨即便有另一個更加動聽悅耳的聲音銀鈴般笑著挪瑜道:“我猜不出,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在想你啊,南宮姑娘!”李軒風大驚回頭,待看到身後悄然立著的兩個巧笑倩兮的“大男人”,卻不禁直了眼睛……
“你們怎麼來了?真是胡鬧!”李軒風此刻摒退了左右,正獨自站在自己營帳正中,他虎軀微震,滿麵嚴肅的盯著眼前這兩個換回宋軍服色的“小兵”,身上的威壓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矮個宋兵聞言縮縮腦袋,吐吐舌頭不敢說話,那高個兒的士兵卻不怕他:“我們怎麼不能來?你們都沒有交代一句便不聲不響的來了北疆,如何好玩的事情卻不喊我們,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原來這高個兵士卻正是羅刹教主林采兒,那矮個的自然便是南宮聞了。此刻她二人本來應該一個正在西北做著風風光光的教主大人,另一個正在大宋鄉下欣賞著美輪美奐的田園風光,卻不知如何竟能湊做一堆跑到了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