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你隨口一說而已……可我卻是把它認真地聽進了心裏……
雖然你不是去“捧女人”的,但你卻還是去找風塵女了……
陸子軒,她真的有那麼好嗎?你如今對她的情,是不是早已超過了你我之間的那份“青梅竹馬”?或者說,你從來沒有在意過我的心思,更沒有在意過我對你的感情,甚至,你對我說的話,從來都是無心的吧……
“也許,是我太傻了……”半晌,任白蘇喃喃了一句,“嗬嗬,我好傻,我以為陸子軒終有一天是會被我打動的……”
“誰說你傻的?”張奎東聞聲拍了拍任白蘇的肩頭,“白蘇,你是個好女人,是子軒他自己沒有珍惜好你……”
“是他沒有珍惜我嗎?”任白蘇黯然地搖了搖頭,“不是的。子軒他從來就沒有說過他喜歡我……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一廂情願的,和陸子軒沒有一丁點兒關係……我太軟弱了,是我從來沒有勇氣對子軒說出我對他的感情……”
是嗬,陸子軒,他從來也沒有對任白蘇存過男女之間的情愫。正是因為任白蘇太了解陸子軒,正是因為任白蘇懂得陸子軒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所以她才不敢開口!因為她害怕遭到拒絕,導致最後她和陸子軒連朋友都做不成!
“白蘇……”張奎東看著這樣子黯然的任白蘇,一時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在他的印象裏,任白蘇一直是一個開朗樂觀的新時代女性,她善良、熱情、大方,有著和一般普通女孩子不一樣的氣質和內涵。
一直以來,也隻有任白蘇安慰別人的份。好似,任白蘇她自己,從來也不會難過……
這可是張奎東頭一次看見任白蘇的脆弱。
看來,這一道“情關”,真的是難倒了許多人啊……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任白蘇從口中囈出這樣一句詩,“子軒啊子軒,你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啦……”張奎東為爰儀說著話,“林爰儀,她一向都很潔身自好的。”
自打在玄武湖與爰儀攀談之後,張奎東就找過一些渠道打探林爰儀的為人。他相信,像林爰儀這樣一個出名的女人,認識她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何況,張奎東還知道林爰儀是他父親張允大帥在“秦淮公館”安排的人。雖然在大帥府裏,許多人都對爰儀不滿,認為爰儀私下和張允大帥勾勾搭搭,但是在外麵,爰儀的口碑卻是不錯的。
尤其是“革命黨”們,張奎東私下和革命的地下組織有聯係,他從“革命黨”們的口中得知了爰儀的許多事。爰儀自從救了林清、蕭岑一回後,讓“革命黨”們都對她另眼相看,說她是有“俠義心腸”的奇女子,更有革命的組織者顧師傅,曾稱讚爰儀“膽識過人”。“革命黨”們都說林爰儀此人素來孑然一身,雖然表麵風光,但私底下卻和異性沒什麼交往。
張奎東當然是相信的。因為他也看得出,爰儀確非一般女子可比。
“你這是在為她說話!”任白蘇驀然惱了,她登時站起身,杏眼圓睜,瞪向張奎東,“到底她是你的朋友,還是我是你的朋友!你又不了解她,你怎麼知道她‘潔身自好’了?難道她會告訴你他和多少個男人交往過嗎?!”
“不是,我……”張奎東立時發現自己失言,急忙也跟著任白蘇站起身解釋著,“當然,你是我的朋友了……她……她是沒有告訴過我啦……”說著張奎東苦笑了一下,一臉無奈地埋下了頭。
他其實是想說“白蘇你和林爰儀都是我的朋友”的,但他一看見任白蘇臉色不對,便再也不敢說出這句話了……
他怕這麼一說,任白蘇會更加難過。
他不能再讓任白蘇受刺激了。
然而,突然地,任白蘇又無力地坐下身去:“連你都欺負我……”說著,任白蘇竟然“嚶嚶”地低聲哭泣了起來。
任白蘇一哭,張奎東立時嚇得魂不附體,他慌忙坐下來拍著白蘇的背,安慰著:“我沒有欺負你啊……我隻是……”
他隻是不想讓任白蘇難過。
可是他卻忘了,他心裏的想法,是瞞不住任白蘇的。任白蘇可是他的知心朋友!對於張奎東的想法,任白蘇是一眼即知。方才張奎東那樣違心的說法,任白蘇又豈能不知他心中真正的所想是什麼?
“你還有我嘛!”任白蘇哭聲不止,張奎東一著急,說出了他真正的心意,“子軒不喜歡你,還有我喜歡你呀!”
“你說什麼?”任白蘇驀地止住哭聲,抬起頭來怔怔看著張奎東,“你喜歡我?”她蹙了蹙眉。
“是啊。”張奎東說著再次埋下了頭去。他一時隻覺尷尬萬分,不敢正眼去看任白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