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們便決定一起住在茅廬裏麵。
在慕容冥的幫助下,爰儀拾到了一堆幹燥的柴火,慕容冥打來了水,爰儀生了火,燒起了熱水。
“書兒,”慕容冥看著爰儀精致的側臉,心下一動,“你真美。”
是啊,即使未施粉黛、未打胭脂,這個女子的容貌亦是絕世風華。
然而,慕容冥這樣的讚歎之詞,卻不是單單是讚美爰儀的相貌。
他更欣賞的,是這個女子的品質。
天底下,有許多能夠堪稱得上是“賢良淑德”的女子,卻很少有能像爰儀這樣過慣了富貴日子一時間轉過來過貧賤日子亦能夠這般安逸的女子。
爰儀淺淺一笑,抬手撫了撫慕容冥的臉頰:“我的冥,你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你的冥?”慕容冥陡然訕笑了開,語氣裏盡是輕鬆和玩味兒,“這麼說,我成了你的東西了?”
“難道沒有嗎?”爰儀輕輕一笑。
慕容冥摸摸鼻子,繼續調侃著:“哦,那可不成!你得把爺打包了去!”
“冥這麼大個人,我怎麼打包得了?”
爰儀話才出口,她的嘴巴就被慕容冥的唇封住。
慕容冥抱著她,輕輕吻著,手指到她心髒的位置,喃喃一句:“用這裏包……”
“是……”爰儀低低囈語出聲。
次日當杜三娘帶著淺墨和清茗來到桃林的茅屋找尋爰儀的時候,慕容冥還抱著爰儀睡在床榻上。
錯過的這些日子,他們,都太累了。身心俱是疲憊。
如此沒有人打擾的安逸生活,他們都想要好好享受這份美好。
被“噠噠噠”的敲門聲驚動,揉著惺忪的睡眼,朦朧中的爰儀從慕容冥懷裏支起身子,坐了起來,看看從窗口照射進來的陽光,恍惚覺得刺眼。
已經日上三竿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和繡鞋,走到門邊,打開門,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杜三娘、淺墨和清茗。
“姐姐!”淺墨和清茗突然地撲到爰儀身上,“姐姐,我們可想死你了。”
她們緊緊抱著爰儀,喜極而泣。
“慕容公子,啊,不,姐夫……姐夫他總歸是找到你了!”才放開爰儀,淺墨就一邊擦著眼角掛著的眼淚一邊說著。
“墨兒、茗兒,你們怎麼還在金陵啊?”爰儀問道。 她離開畫堂春時,不是留下了信函和金銀珠寶讓她們離開秦淮河嗎?
“我們……我們哪裏也不去!”清茗看了看淺墨,上前拉住爰儀的手,“我們呀,要一輩子都跟著姐姐!”
“傻丫頭,你們怎麼能一輩子跟著我呢?姐姐總有一天,是要離開你們的。”爰儀用手擦去清茗臉上的淚漬。
“離開我們?那可不行,姐姐說過,不管到哪裏都不會丟下茗兒的。”清茗搖晃著爰儀的手臂,向爰儀撒著嬌。
爰儀溫婉一笑。
“咳……”杜三娘在她們身後咳了一聲,爰儀、淺墨和清茗這才轉回了神兒,想起門外還有一個人。
“杜媽媽,請進吧。”爰儀向著杜三娘福了福身,拉著清茗和淺墨走進茅廬。身後跟著杜三娘。
慕容冥聽到響動,這時也起了身來。
“你來這裏做什麼?”慕容冥從內間穿好衣服慵懶地走了出來,沒好氣地對杜三娘說道。他冰冷的目光直直攝入杜三娘的心魄,杜三娘不由哆嗦了一下。
“冥,別這樣。”爰儀走上前拉住慕容冥,她實在害怕慕容冥會對杜三娘發火。
“書兒……”慕容冥皺了皺眉,低喚一聲,坐到了桌子旁邊的一條凳子上。爰儀示意淺墨、清茗和杜三娘也坐下,隨後坐到了慕容冥的身側。
“這麼簡陋的地方,爰儀……你住得慣嗎?”杜媽媽看了一圈兒茅廬內的擺設。
“媽媽這話說的就不合理了。爰儀不是那種貪圖富貴之人,草舍金屋皆是天賜,豈有不習慣之理?”爰儀說著看了看慕容冥的側臉。
這才是能讓她安心的男人,不是嗎?和他在一起,條件怎樣艱苦她也不怕。
“爰儀呀,你說這話,是還在怪媽媽當日趕你出畫堂春嗎?”杜媽媽麵帶愧疚,拉了拉爰儀的手。
“我從沒有怪過媽媽。”爰儀揚起一個清淺的微笑,“當年我林家敗落,若非媽媽收留,爰儀也活不到今天。媽媽的恩情,爰儀沒齒難忘。”
“那麼……”杜三娘猶疑著說道,“那麼,跟媽媽回秦淮的‘畫堂春’吧。媽媽養你,也有十年了吧!我一輩子都在窯子裏過活兒,沒有嫁過人,也不知道有兒有女的日子是什麼樣……你曾是富家的千金小姐,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個話,但媽媽我,卻是真心實意想把你當做自己的親生閨女對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