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話了。”爰儀難得的展露一絲笑容,輕輕湊到梅姨娘的耳邊,小聲道:“姨娘放心,爰儀不會害你。”
梅姨娘詫異地看了一眼爰儀,爰儀的眼光清冷,但那裏麵卻充盈著智慧,於是她便放心地對爰儀點了一下頭。
不過片刻,方才進來又跑出去的小廝就領著兩個身著一青一白粗布麻衫的男子進來了。
梅姨娘示意那小廝出去,轉頭又望了眼爰儀,自己也跟著出去了。
“兩位先生,請隨我來。”爰儀恭謹謙和地對那兩個男子道。
“別聽她的,她是國民黨的人!”白衫男子一聲怒斥,張開手臂攔住了正要前行的青衫男子。
“嗬嗬嗬……”爰儀發出一陣銀鈴般地訕笑,走近那兩人,用倨傲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兩個眼光警惕的男子,“我林爰儀如若是國民黨的人,又怎麼會在這勾欄之地以賣笑為生?若然二位信不過爰儀,又怎麼能相信梅姨娘不會出賣二位呢?”
那兩個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向彼此點了下頭。待爰儀轉身上樓,他們也緊緊跟在她身後走了上去。
轉過二樓第三間房,爰儀謹慎地朝著樓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追上來,這才打開房門,帶著那兩個人走了進去。
房間裏擺設齊整,充斥著異國風味純白色的格調,寬大的實木雕花床鋪,蠶絲錦被疊得方方正正擱在其上,梳妝台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珍貴化妝品,白色的衣櫃關得嚴實,不用看裏麵,那兩個男子也知道衣櫃裏定是裝滿了各種昂貴的衣服。這些,可能是他們這種人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
“這個秘道,順著這樓梯往下走,通往的是夫子廟,你們從這裏出去吧。”不知何時,爰儀已經移開了梳妝台,那裏,竟然有一條深邃的秘道!
“多謝。”那兩個男子抱拳一揖,閃身走進秘道。
正當爰儀準備將秘道關起來的時候,外麵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官爺,官爺,您不能進去啊!”梅姨娘焦急而尖銳的聲音傳了進來。
“閃開!梅姨娘我可警告你,私藏‘革命黨’可是大罪!”隨著一個沉重帶著怒氣的粗壯男聲響起,隔壁的房門似乎被人踹開了。
爰儀心裏一緊,掌心已經捏出了冷汗。
“爰儀,我們也走。”一個纖細微小的聲音從她手袋裏發出,爰儀心知是瓏兒,轉頭看了眼在秘道裏的兩人,確定他們沒有聽到瓏兒的話後,她也閃身鑽入秘道,隨手按下牆上的一個機關,將秘道關上。
他們並沒有及時離開,而是三個人蹲在了秘道的入口處,屏息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哐啷——”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官爺,官爺,我都說了,爰儀那丫頭沒有回來過,您瞧,這東西齊齊整整的,您還不相信嗎?”
“走!”領頭的那個男子一揮手,帶著跟來的十幾個軍官模樣打扮的人下了樓。
梅姨娘總算長籲出了口氣。
確定外麵的動靜和腳步聲都消失了,房門也再次被關上之後,爰儀才鬆了口氣,帶著那兩個“革命黨”,向著秘道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她此時,是不能從房間的出口出去的,秦淮公館周圍鐵定埋伏了許多人正等著抓她和那兩個“革命黨”,她可不能去自投羅網,也不能害梅姨娘落人口實、身入囹圄,於是隻好跟著那兩個男子往夫子廟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