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2 / 2)

劉勇從桌子上取出菲菲寫的信紙打開一看,上麵墨跡淋漓,寫的是一闋詞:“夢也無由寄,念也無由遞,夢也艱難念也難,輾轉難回避。醉也何曾醉,睡也何曾睡,醉也艱難睡也難,此際難為計。”看了這一篇話,看了這一闋詞,句句字字,無不敲進了劉勇的內心深處:於菲菲,你在思念誰?突然他不禁憤怒起來!但又克製住了……

劉勇洗澡去了。於菲菲倚欄而立,窗外細雨霏微,暮靄蒼茫。她不禁想起古人的詞:“春愁一段來無影,著人似醉昏難醒,煙雨濕欄幹,杏花驚蟄寒。睡壺敲欲破,絕叫憑誰和?今夜欠添衣,那人知不知?”是的,今夜欠添衣,那人知不知?那人是誰自己真的不知道嗎?盡管過去的都過去了,這些年為什麼歡樂不起來?他大概已把她忘了,像他那種富家公子。不,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是那樣的薄幸人!他對她是多麼的一往情深嗬!他不會忘了她,決不會!她心裏就這樣七上八下的轉著念頭,這是一種怎樣的煎熬嗬!最後,所有的念頭都彙成了一股強烈的、內心的呼號:來吧!來吧風雨!窗簾呼啦啦的一響,她猛的一震,心就沉進了地底,不,不是他,不是孫戈,多麼希望是孫戈,孫戈隻能在夢裏。而是她的丈夫劉勇進來了。失望使她的心抽緊,而心在滴著血……!

“你一個人發什麼呆,每天神經兮兮的,趕快洗澡睡覺!”劉勇看見於菲菲吞吞吐吐的態度使他疑竇叢生。於菲菲眼望著窗外,默然無語,好半天,她動也不動。室內靜悄悄的,劉勇和菲菲都呆呆的站在那兒,誰都不開口。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菲菲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了,她的臉色出奇的蒼白,嘴唇上毫無血色,眼睛又黑又大又深邃,直直的注視著劉勇眼裏並沒有淚,隻有一份深深刻刻的淒楚,和燒灼般的痛苦。她終於開了口,聲音是鎮定而清晰的:“如果你一定要我離開少年宮的舞蹈,那麼我同意便是了。”

“哦!”劉勇籲了一口氣:“本來嘛,事情其實很好簡單解決的。女人就該本分的相夫教子。”

此時的於菲菲突然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憂是愁,隻覺得五髒六腑,都那樣翻攪著,抽痛著。

“菲菲!”劉勇長歎:“我想我何德何能受你青睞,又想我何等無用,竟不能庇護你的夢想愛好,我於心何安?於心何忍?”

“不用,我願意!”於菲菲堅決的說。

劉勇聽了,心裏又一陣感動,拾起了桌上的一支筆,他一掰為二,大聲說:“我劉勇如果有朝一日負了你,就如此筆不得好死!”

於菲菲慌忙捂住了他的嘴,說:“幹嘛發這樣的重誓!我信你就是了,我明日趕快去辦正事!先找好一所學校,今後我們可以好好安靜的過日子。”

劉勇的喉嚨中哽住了,半天才抽噎著說:“我的菲菲啊,你不要跳舞了,好好保重身體,而且你心裏永遠要有個我,我是愛你的!”

“劉勇,我永不負你!永不永不!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放心吧!”於菲菲斬釘截鐵的說。劉勇把緊緊的把菲菲擁進了懷裏忍不住熱淚盈眶了。於菲菲轉頭向著窗外,她舉首向天,為她的心裏那個人默禱著:“蒼天哪!蒼天!請您保佑那個他,祝他也幸福我就安心了!

此時,屋裏幽暗了燈,褪了衣衫。一聲聲,一更更,窗外芭蕉窗裏燈,此時無限情。夢難成,恨難平,不道愁人不喜聽,空階滴到明。莫非這就是幸福?莫非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