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考卷已經很本能了，考過兩次大學，又再成堆的考卷打滾過，很多題目都很直覺回答。
以前方晨在國外生活幾年，回來後，很受不了一些國內的外語教師，有人一輩子沒出過國，學了英文文法，就覺得那樣用一定沒錯，抓著單字就往裏麵套，可國外哪有人那樣用，真是誤人子弟啊!!
凜顥發現考卷後，本來想改答案，想想算了，已經故意考差那麼多科。鴕鳥的想，隻有一科好應該沒差吧，隻把隨手改語法的地方塗掉，整張考卷看起來髒髒的。想想算了，髒就髒吧。
班上有人開始交卷，凜顥也跟著交卷了。
試考完了，有人領了考卷等領錢，有人領了考卷等挨揍，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不過，能確定的是，胖姚眼前這兩人絕對不是等領錢的。
胖姚單手撐著頭，指著桌上那張滿分的英文卷子，對著凜顥說"沈同學，英文老師說你作弊這件事，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凜顥看著考卷一整個無語。
平常小考，都在及格邊邊的人，一下考個滿分，也難怪會被認為是作弊了。他是很想，隨她怎說都好，可就怕一默認，告到沈長升那去就不好了。
看著凜顥又在抿嘴，胖姚決定讓他想想怎麼說，便說"那好，給你時間想想，待會在回答我好了。"
胖姚椅子一轉正對著陳風，翻著這次考試的分數，語氣沉重道"陳風，你的問題比較嚴重，你還記得，你是以什麼身分進學校的嗎?"
陳風一聽，大概知道胖姚要說些什麼，眼神一暗，緩緩說道"特考生。"
胖姚點頭說"嗯，當初你的成績可是全校前三名，學校保證，隻要成績一直維持在前麵，就免學費、學雜費及每個月再供給你生活費，是不。"
"嗯"陳風應了聲。
胖姚又接著說下去"不過，從上學期起你的成績就一直滑落，也因此被強迫退出資優班。"
"…………"
"學校開過檢討會，一致認為你成績不理想，是因為你爸爸的去世關係，所以特別給你時間緩衝。而你到我班上來，就應該知道，如果成績再不上來，你的學費和一切優惠則會被取消。"
陳風的臉色越顯沉重"知道。"
胖姚歎口氣"學校方麵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期末如果成績還這樣，就不得不做處置。"
所謂的處置，就是取消所有的優惠，身分跟一般生一樣，那樣就得自己負擔學費。
陳風聽完閉上眼，片刻，隨即張開眼，像似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對著胖姚說"老師，我不想讀了!!我想去工作。"
陳風話一說完，凜顥也看了過來，凜顥心想"原來他是這麼打算的啊!!"
胖姚急了，一副很鐵不成鋼樣子，聲音也大了起來"陳風你在說什麼，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工，也忍了沒跟學校報備，是不是家裏有什麼困難，說出來，看能不能解決，你是個能讀書的孩子，怎麼能輕易放棄。"
之後，不管胖姚怎說，陳風都不再說話了。
陳風的態度很堅決，胖姚一時也法讓他改變想法，加上沒心思處理凜顥的事，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傍晚，就在他們要去上班的路上，凜顥第一次和陳風討論未來。
感覺到不同以往的低氣壓，凜顥試著跟陳風溝通"風，你說不讀書是因為你母親嗎??"
陳風一邊騎車一邊回答"嗯，林經理介紹的那份工新水不錯，我想白天再找份工作，應該就夠把媽媽接過來住。"
"你媽她不是接過來那麼簡單，她需要有人看顧。"凜顥一句話，點破事實。
去醫院療養，負擔太龐大，顧個人來照顧，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就陳風一個高中沒畢業，沒專業證照的人來說，幾乎是個沉重的負擔，而他現在住在凜顥那，如果要接母親出來，勢必要搬出去，這又是一筆錢。
"………"陳風更用力踩的踏板，不發一語。
其實陳風自己也知道，可他實在看不過去，他媽媽過那樣的日子。把她接過來，就算關起來也好，總比在那過個非人的日子。
每個人對未來都有憧憬，不幸的是，很多人的夢想，是被現實給扼殺的。
凜顥知道陳風是個有想法的人，站在算是陳風生命的分水嶺，現在往前一步，可能就離他夢想更遠一步，讓凜顥不禁想知道，陳風要放棄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