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樂手 第七十三章 找狗
在村委會跑腿的二旺匆匆跑進村長家，額上的汗珠一甩一甩的。主任，狗咬人了。”
村主任正和人搓麻將，村主任剜了一眼二旺，“喊什麼喊，打，打死它。”
二旺說：“狗咬了幾次人了。”
村主任“啪”地摔出一張牌，“打，打死它嘛。”
二旺說：“人家都認得是你主任家的狗，都看你的麵子哩。”
村主任“嗯”了一聲。
二旺擦擦額上的汗：“主任，狗拴了吧，不能再讓它咬人了。”
村主任很響亮地摔出一張牌，說：“什麼狗咬人，是人惹了狗，狗才咬人的，再說狗也被他們打過嘛。”
二旺說：“狗還是拴著好。”
村主任說：我不是一直拴著嗎，可放風的時候也得讓它放放風吧，你要是條狗，整天待在院子裏不寂寞嗎？”
二旺不說話了，二旺隻能訕訕地笑笑。
說話間，狗回來了。這是一條黃色的大狗，光潔的毛，嘴上掛著油氣。看見狗回來，村主任不打麻將了，狗撒嬌般又像受了委屈似的臥在村主任身邊。村主任捋捋狗的鬃毛，親昵地問狗：“挨打了嗎？你怎麼又亂咬人了？”一邊喊：“二旺，你去冰箱裏給狗拿點東西吃，把狗拴了吧。”
狗拴了，一段日子在平淡中過去。
這天早飯後，那狗一直掙鏈子，還不時汪汪地叫幾聲，用憐憐的眼光看村主任。村主任蹲在狗的身邊，狗毛茸茸的頭在村主任身上蹭來蹭去。村主任拍拍狗，說：夥計，又想出去放風了吧，今天咱可約法三章：
第一，不能仗勢咬人，我不過就是個管著一千多口人的主任嘛；第二，早點回家，免得讓我牽掛；第三，這第三嘛，就是不要招惹那些母狗，那樣會傷你的身子，再說你以後怕更不安生了。”說著村主任解開了那條鋥亮的鏈子，狗像斷了線的風箏，瘋似的跑得沒了影蹤。
夕陽要落西山時，那狗還沒有回來，村主任急得在門口跺腳罵：這狗真他媽跑野了……”罵過了，村主任喊二旺，村主任說：“你帶人快去找狗，一定要找回來。”
二旺帶一個村民小組長出去找。盤繞幾個回合，最後來到村西河灘，二旺站在河水邊，遞給組長一支煙，自己也燃著一支，像有什麼話要說。終於，二旺說：“你說這狗凶不凶？”組長說：“凶，已經咬過好幾個人了。”二旺說：“你說這狗要是死了虧不虧？”組長說：“要是別人家的狗早就給打死了。”二旺問：“要是咱找著了狗，敢不敢把它打死？”組長疑惑地看著他，你知道狗在哪兒？”二旺說：回答我的話，敢不敢打？”組長咬咬牙，說：“不就是一條狗嗎，你敢我就敢。”
二旺帶組長走到一個僻靜的水泵房旁邊，忽然傳出幾聲狗吠聲。組長緊走幾步，見那狗脖子上拴著條繩子，繩子在水泵上係著，狗的身下扔著幾根被啃光了的骨頭。二旺從衣袋裏拿出一個食品袋，食品袋裏是一條雞大腿，二旺說：“吃吧……”
傍晚，二旺和組長把狗抬到了村主任家。狗真沉，累得他們身上額上都是汗，心嗵嗵地跳個不停。二旺沮喪地說：“主任，真對不起，我們找到狗時，狗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