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同床異夢2
方默在跟著他回來之前曾經說過:魏冬陽你就看著吧,看著我是怎麼活的。
而今,魏冬陽是看到了方默現在的活法。
方默像變了一個人。
她總是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回來時身上殘留著聚餐的氣息,以及,陌生人的味道,包括各種牌子的香水味,酒水味。其實這味道並不濃烈,隻有剛回來,他走上前的那一刹那才能聞到一點點。
方默回來的時候看到他沒休息,會很禮貌友好並生疏地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哦,你還沒睡呢。”然後就自顧自回到樓上洗澡睡覺,第二天一早又去上班。
每次等待方默回家的時候,他都在醞釀如何跟方默好好談談,可方默回來時的那副表情,讓他總是欲言又止。他感覺自己和方默都走進了迷途,找不到出口。
時間一長,他自己也不敢太早回家。
孤獨等待一個人,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魏冬陽感受至深,他忽然有些體諒家庭主婦們的無理取鬧了。
這天晚上,應酬完畢,魏冬陽發現時間才十點,到家也不過才十一點,方默肯定還在哪裏呆著,不是在那家酒吧,就是在另一家適宜六七個人聚會的地方。
他坐在車子上,恍惚間,竟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去哪裏。突然想到朋友圈子裏固定不變的酒吧。沒結婚的時候,大家有空了就會到那兒聚一聚。有的人結婚了便會減少這樣聚會的頻率,魏冬陽由於生意上的事情,去的頻率也不高。後來雖然結婚了,其實和沒結婚一樣。他還是會去那兒,有的時候,還能意外認識一些朋友。
他那時候過的生活,和方默此刻徹底無視他過自己的生活,很相似。
魏冬陽不太確定現在這樣的聚會是否依然存在,自從方默車禍,不確切說自從他知道方默是方警官的女兒之後,他就鮮少參加這樣的聚會。
他欠了方默三年多時間,本想還回去。
其實時間是沒辦法償還的。
他驅車,趕到那家VIP會員酒吧會所。
一切都沒讓他失望。
還是那些可以隨時向你伸出援手的朋友們。
大家見到魏冬陽出現,不禁一陣揶揄,“哦,魏少,好久不見你出現。”
魏冬陽扯著嘴角笑了笑,找個位置坐下,見桌子上又一整瓶還沒開的酒,便拿過來,也不問一聲是誰,拿過來就兀自擰開瓶蓋,咽下一大口。
“魏少,心情不好?”
魏冬陽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大家深知他的個性,便不在多有調侃。回到他出現之前話題上,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聊著聊著話題又到女人身上。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魏冬陽突然問一句:“怎麼才能哄一個死了心的女人回心轉意呢?”
原來嘻嘻哈哈時不時還加入一點帶顏色笑話的輕鬆氣氛被他這一句話弄得瞬間安靜下來。
魏冬陽拇指和食指按在太陽穴處,“剛才你們不是聊得正是這個?”
對,大家剛才聊得是這個沒錯,可對於他們這個圈子裏的魏少而言,好像根本無需知道這點,從來都是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讓女孩子爭相撲過來的吧。
麵麵相覷的各位暗自揣測各種可能。關於魏冬陽的事情,他們作為最鐵的那一幫朋友,至少還是知道一點的。可誰都知道這是他的禁區,盡管有著無限好奇,但沒人真的敢挑戰友誼當則他的麵指出這個問題。
今天,他倒是很意外的主動插……入這個話題,倒是讓大夥吃驚了一下。
終於,有人試探性的問:“魏少,那個……是嫂子回來了?”
魏冬陽輕輕歎息一聲,“有一段時間。”
方默現在冷靜淡然地跟他分房而居。與他交談不激烈,也不熱情,生冷得很,還總是動不動提出離婚這個讓他頭疼異常的話題。他唯一能要求方默的就是讓她每周定時去接受某位老中醫的頭部穴位按摩。
而方默一開始雖然排斥去醫院,後來倒也習慣了,她說:“還是對自己好一點。”
除了離婚,魏冬陽可以答應方默任何要求。
可方默鐵了心除了離婚別的什麼要求都沒有。
魏冬陽黔驢技窮,才會情不自禁問出這句話來。
有人推了推他,說:“其實剛才我們說的那些方法都隻適用於一般女孩子,對於嫂子,我個人覺得,隻需要一點。”
“哪一點?”
“無恥地賴著她。”
“無恥?為什麼?你確定?”
“經驗之談。”此人微微吐一口氣,“女人雖然複雜,其實本質上都一樣,希望有人能一輩子寵愛她,隻寵愛她。”
魏冬陽突然想起來,他老婆也曾經鬧著要離婚,因為他在外麵沾了腥,還搞得對方懷孕。後續情節魏冬陽不甚清楚,但是從他的語氣裏,大概猜得出最後應該還是破鏡重圓了。
破鏡重圓,聽著就覺得很不靠譜。
而他,自從再見方默,便一發不可收地愛上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