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的回答完全出乎謝麗絲的想象,她有些懷疑,“你是說真的?”

“當然。”

“可是我記得你……”

江慈笑了,“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曾經這麼痛恨徐映。”

謝麗絲默不作聲。的確,她不明白江慈為何會對一個完全隻有交易關係的人心生厭惡,他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談不上感情,更加說不了背叛。

江慈的恨來得莫名其妙。

江慈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大概我確實不應該痛恨現在的他,因為我和他毫無交集,隻是我曾經沉浸在過去,而這所謂的過去不過如同鏡花水月一般,我甚至懷疑這一切是不是我的臆想。”

“我不明白。”謝麗絲直言。

“你也不需要明白。”江慈停頓,“我想我應該走出過去了,生活還要繼續,我活著不是為了報複一個人。”

謝麗絲聽出對方語氣中的落寞,她雖然想說些話關心自己的弟弟,卻因為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江慈放下手機,推開窗戶,藍天白雲,車流如潮。他抬頭,天空廣闊,而現在的自己過得很好,清風拂過臉,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有更重要的事。

等到何陽倒了,自己拿到徐映公司的股份,身邊再無威脅,他就可以放心地拍戲,盡情享受鎂光燈下的快樂。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害怕走不出過去,害怕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害怕所謂的重來一次不過是雲端白雲,虛虛幻幻,真真假假,不過是一場空虛的夢。

仇恨支撐著他走下去,然而卻也讓他越來越走不到這條路的盡頭。

他調查過安柯的一切,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當然也明白以前的一切可能隻是自己單方麵的猜測,然而他也不想去追尋真相了,一切隨風而去便是最好。

電影節開始的時候,江慈帶著自家兩個新人走了紅毯,幾篇通稿下來,算是博足了眼球,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這兩人自身的造化了。

紅需要資源運氣,卻也要看命,有些人無論怎麼推,無論自身條件怎麼優秀,他的命卻就是不能大紅。

走完紅毯接受采訪,頒獎典禮開始,一切結束後就是歡慶酒會了。

江慈讓那兩位新人學著和人多多交流去了,自己躲在角落喝著紅酒。外麵星光點點,江慈倚在窗台吹著涼風,有人走過來,黑色西裝,手裏同樣端著一杯酒。

“你在看什麼?”

“外麵的人。”

“外麵的人很有趣嗎?”

“因為裏麵的人太無聊,所以外麵的人稍微有趣了些。”

“是嗎?”

“也許吧。”

“我覺得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江慈轉頭,看著對方,笑了。

“哦?”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剛回國,在國外的時候經常看些國內電視的碟片。”

“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江慈搖搖空杯子,等著那人繼續說下去。

“我們很有緣。呃……”那人撓撓頭,突然卡了殼。

江慈笑了,“我看的出來你和我是同一類人,所以?你有需求?”

這話挺直白了,對方有些尷尬,連忙擺手,“當然不是,我們可以做朋友。”

江慈聳肩,“我很忙的,不喜歡浪費時間在這方麵,如果你有那意思我也有需求的話,咱們倒是可以談一談,不然的話,還是別來找我了。”

他將杯子塞到那人手裏,“再見,大人物。”

對方呆愣愣地看著江慈離去,麵色尷尬至極。

徐映坐在遠處,看著這一切,濃眉擰了起來。

何陽越來越暴躁,盡管他試圖讓自己的冷靜下來,但這種四麵受敵的感覺實在讓他無法忍受,壓力第一次出現在這個男人身上。

“他媽的!”他將杯子重重摔到桌上。身邊人嚇了一跳,冷不丁往後退了一步。

“你幹什麼!”何陽轉頭,喝道。

那人唯唯諾諾,結結巴巴,“沒,沒有……”

“沒有什麼!”

對方早已被何陽的怒火嚇得滿頭冷汗,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