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瑞隱隱約約的察覺到,自己是闖禍了。
不過這種事就算他不說,等燕寒冬回來,還是會知道的。所以他歎息了一番,就離開了。
燕寒冬掛斷電話之後,先是坐下來冷靜了一會兒,才撥了顧予離的電話,問他,“你現在在哪裏?”
“在工作。”顧予離說,“現在有點忙,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語氣十分敷衍。
或許是因為忙,也或許是因為逃脫了自己的掌控,所以不必看自己的臉色了,燕寒冬想。
他心中那種之前被強壓下去的焦灼又一次的漫上來,燕寒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燒著了。
接下來他給顧予離打了三個電話,但對方的回答都很簡短,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忙。燕寒冬很想相信他是真的忙,然而對方語氣中的敷衍和心不在焉,卻隻是讓他的怒火燒得更旺。
最後,他按下了秘書的電話,要求定當天回來的機票,不理會秘書一再強調今天還有兩個會要開的話。
回到市裏時,天已經擦黑了。
燕寒冬先回了他們的房子,果然從樓下就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根本沒人住在裏麵。他上樓看了一下,親眼驗證了關瑞沒有說謊,然後才咬著牙給顧予離打電話,問他在哪裏。
顧予離猶豫了一下,說,“我在家。”
燕寒冬冷笑,“顧予離,你騙傻子呢?我再問你一遍,你在哪裏?”
顧予離一驚,接著想到了燕寒冬今天的反常,當時太忙了根本沒來得及多想,但現在想來,燕寒冬這麼幾次三番的確認自己在哪裏,分明是知道了什麼。
他頓了一下,直接問,“你回來了?”
說是出差,結果中途回來查崗這種事,燕寒冬又不是沒做過,所以顧予離很快就想到了。
燕寒冬的回答是執著的三個字,“你在哪?”
“我在舒白樺這裏。”顧予離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你出差了,我想著自己住也挺冷清的,我又不會做飯,每天就回去睡覺,浪費時間,所以就搬來這裏住了。”
他話音才落,燕寒冬就掛斷了電話。
顧予離暗叫不好,連忙結束手頭的工作,開始收拾東西。
舒白樺被他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你收拾東西幹嘛?”
“我回去了。”顧予離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那邊的文件你幫我整理一下,免得明天忘了。”
他本來想說明天見,猶豫了一下,覺得說不定燕寒冬會發飆,結果如何很難預測,所以又補充了一句,“明天說不定不能來上班,要什麼資料都在桌上,你看著辦。”
然後提著包到樓下去等燕寒冬了。
不是他自覺,實在是……剛剛雖然隻是隔著電話,但顧予離知道,燕寒冬生氣了。
這種生氣不是普通的生氣。
大部分時候,顧予離很清楚,不管自己怎麼做,燕寒冬會冷臉會生氣,但歸根到底,他不會傷害自己。
可是這一次不同。
到底為什麼不同,顧予離也說不清,但他能感覺到,燕寒冬的情緒很不對勁,就像是……那一次。
顧予離深吸了一口氣,揉了一把臉,將腦子裏的念頭清理出去。
初秋的天氣,晚風微涼,他將雙手插在衣袋裏,靠著電線杆出神。
“吱——”的一聲,黑色的車在旁邊停下。車門打開,燕寒冬冷著臉,大步朝他走來。
這一瞬,顧予離竟油然而生出一種想要逃走的欲望。
但理智將他的腳死死的釘在原地。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逃走了,再被抓回來,等待自己的結果會更慘。
燕寒冬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還在微微喘氣,看得出來他來得很匆忙,很急切,然而這些,在看到顧予離的瞬間,全都化成了冰冷的怒火。
他看了抓住了顧予離的手,扯著他上了車,然後風馳電掣般的發動車子往回開。
顧予離從始至終一直都在沉默。
直到回到家裏,燕寒冬啪的一聲打開燈,光線刺痛了他的眼,他才終於有了一種腳踩在實地的真實感。
“寒冬……”他試圖解釋。
然而燕寒冬絲毫不予理會,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上,就拖著他往臥室裏走。
直到被燕寒冬毫不留情的摔在床上,顧予離才終於意識到,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