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離瑟縮了一下。
然而這個動作非但沒能換來燕寒冬的憐惜,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燕寒冬傾下身來,眼中跳動著怒火,他抓住顧予離的衣領,惡狠狠的問他,“顧予離,我到底哪裏對你不好!”
顧予離與他對視。然而他隻看到了燕寒冬眼中的怒火,卻不曾看透那怒火之下隱藏著的悲哀。
所以片刻之後,他別過頭去。他不知道燕寒冬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他隻知道,每一次燕寒冬出現這樣的狀況,最後的結果都不怎麼好,甚至可說得上是慘烈。
所以他抿著唇,打算生生忍過去。
等明天醒來,燕寒冬就會恢複理智了。然後他會因為內疚,不斷的補償,不斷的對自己好,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感到好笑。
顧予離想,就像那些嗜賭酗酒的男人,在輸的狠了或是醉得很了的時候,打老婆發泄情緒,等清醒過來,又跪著乞求原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顧予離不懂。燕寒冬看上去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可偏偏就會做出這種事來。
下顎一痛,顧予離拉回神智,才發現燕寒冬鉗著自己的下巴,眼神危險的盯著自己,“你在想什麼,在想誰?”
顧予離當然不會回答,燕寒冬憤怒得眼睛都發紅,他盯著顧予離看了一會兒,冷笑一聲,咬住了他的唇。
真的是咬,不是吻也不是吮吸,而是實實在在的用牙齒咬。
顧予離很快嚐到了血腥味。
哪怕是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他發覺自己還是不能接受,或者說,不能忍受。
所以他掙紮起來。
但燕寒冬的力氣很大,又居高臨下,鉗製住了他的所有關節,讓他很難有所動作,口中卻仍舊沒有放開他,
反而更加用力的咬下。
也許是血腥味刺激了他,燕寒冬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他撕扯著顧予離的衣裳,很快就將他剝光,然後整個人壓了上來。
顧予離閉上了眼睛。
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但他的動作卻越發凶狠,像是孤注一擲的人,將自己最後的力氣蓄積著,然後突然爆發。
他咬住了燕寒冬的肩,直到牙齒陷入肉裏,依舊沒有放開,雙手被燕寒冬鉗製著,就兩條腿胡亂的踢。
終於,也不知道他踢中了哪裏,燕寒冬悶哼一聲,整個人仿佛脫了力,砸下來壓在了他的身上。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放鬆抓著顧予離的手。
“燕寒冬……別讓我恨你!”顧予離喘著氣,咬牙切齒的道。
如果是平時,他說到這個份上,燕寒冬無論如何也該放過他了。但今晚的燕寒冬很不正常,聽到這句話,反而重新點燃了他的怒氣,他冷笑,“那你就恨我,最好恨一輩子!”
說著重新堵住劜顧予離的唇,手順著他光滑的皮膚一路往下,捏住了最要命的地方。
顧予離猛然一僵。
他忽然想起來,這已經不是上輩子了,他之前根本沒跟燕寒冬做過,這是第一次!
如果繼續刺激燕寒冬,讓他失去了理智,最終受苦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顧予離終於不敢再掙紮,他努力的平複自己,躺在床上任由燕寒冬為所欲為。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沒能降低燕寒冬的怒火,他的每一下動作都很重很用力,像是在懲罰燕寒冬。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讓顧予離一時間不知所措。
他忽然就晃了一下神。
眼前的場景太像太像,以至於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原以為永遠不會揭開的記憶。
人的記憶是很奇怪的。
有些東西,我們拚了命的想要記住,卻還是會忘記。有些事情,我們恨不能立刻忘記,卻始終還記得。
還有些事,我們假裝自己已經忘記了。但其實,發生過的一點一點,都還埋藏在腦海深處,隻要輕輕觸碰,就能全部記起。
那是顧予離跟燕寒冬之間,最慘烈的一次戰鬥,最後的結果,認真說,應該算是兩敗俱傷。
那一次他是在燕寒冬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在這之前,他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燕寒冬大概以為他真的屈服了。
於是在他的要求之下,燕寒冬答應了帶他出門。
那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投標會,因為顧予離以前也在萬晟工作過,而燕寒冬平時的工作,也從來不瞞著他,所以顧予離表示了對這次招標會的極大興趣之後,燕寒冬也許是一時昏了頭,居然答應了帶著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