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許小青開始在商行上班。她有自己的工作室,小小的一個裏間,但是可以自己做什麼不怕別人看到。這家商行的老板對員工的待遇看來還是很好。工作也簡單,就是一些普通文件的翻譯和編審。主要是雇傭她進來的周衛國希望她能盡快熟悉業務了解商行的運作章程,所以暫時沒有派很複雜的活兒給許小青。
幹了四天之後,下午許小青接到周衛國分派的新任務,說是要去接待一個新客人,那家夥是法國的,所以需要許小青做翻譯。許小青穿戴整齊後提前五分鍾到了預約地點,她現在的頭兒周衛國在那裏看見她來,叫上她一塊兒站在那兒迎接將要來的人。
沒多久,那客人來了,一路上在和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說說笑笑,在他們邊上還有一個長得頂好看的男子。許小青有些茫然的看著那個頂好看的男子,那是洗幹淨臉之後的孟玉清。
周衛國捅捅許小青,後者回過神來,便跟著周衛國迎向那三個人。
孟玉清看見許小青的時候沒有認出偽裝的太成功的女人,他甚至根本沒有細看許小青,因為後者實在讓人覺得太平凡不過。
周衛國微笑著做中文指引,然後許小青在旁邊翻譯,她說的法語比跟在法國客人身邊的楊尚偉還要標準純正,讓法國客人止不住的驚喜。許小青隻是微微笑著客氣而有禮貌,她一絲不苟的翻譯,再也不去注意孟玉清。反正,後者也沒怎麼注意她。
中午是在上海現有的知名西餐廳進餐,法國客人吃了兩口鵝肝就皺了眉頭,剛才還很融洽的商談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楊尚偉叫來侍應生讓他把做這道菜的廚師叫過來,那廚師過來,一個中國人。他神情高傲而自得無比,許小青猜那是因為他在一家法國餐廳裏麵當上了廚師的緣故。
法國客人點評那道鵝肝的不足,中國廚師聽完,職業微笑掛在臉上,道歉並且說換一道。過去一道菜的功夫,新的鵝肝上來,法國客人看了一眼就把叉子給放下來,一點兒也不想再吃的樣子。楊尚偉不多勸,法國人不是中國人,這樣的吃飯不是中國的酒桌。他臉色一冷,又叫了那廚師過來,中國廚師在麵對貨真價實的中國人時有些高傲。那樣的高傲其實是最不應該的,可惜他卻不知道。
楊尚偉明顯生氣了,但是都壓著,盡量的壓著,免得全掃了法國客人的興致。這個時候,在他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孟玉清開口道:“我可以試試。”
楊尚偉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法國客人聽不懂中國話,就讓許小青翻譯,許小青譯了,法國客人笑,他不相信眼前這個像是天使娃娃的男子能夠做出他想要的味道。孟玉清這時已經起身想要進廚房,那個廚師肯定是不幹的,楊尚偉就說,他說可以就可以,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你去跟他說一下。
如果真是朋友怎麼會隻要一個小廚師傳話的,看起來不可能是朋友。果然不出許小青的所料,那個餐廳老板一聽這話就從另外的地方出來,彎著腰站在長衫在身的楊尚偉麵前,挺賤笑的說可以可以,隻要是楊老板想,都可以。
於是目瞪口呆的中國廚師帶著孟玉清進了廚房,法國客人有了興趣,說一起去看看,楊尚偉正求之不得呢,於是響應。借著就是一群人跟在孟玉清的身後,浩浩蕩蕩的都進了廚房。
孟玉清看了一遍那些食材和工具,搖搖頭,轉過來問楊尚偉,法國客人想吃哪種法國菜,楊尚偉就問法國客人,後者答阿爾薩斯就可以了。
得到答案後孟玉清洗幹淨自己的手,卷起袖子戴好衛生手套,這個細節讓法國客人讚歎了一句。然後就是一輪讓人眼花繚亂的洗菜擇菜切菜煮菜,煎炸烹煮,四樣皆來,法國客人不理解為什麼做法國菜還要用那麼多工具的,結果十五分鍾後那道明顯不是用法國方式製作的法國菜肴上了盤,孟玉清在擺盤的時候楊尚偉讓中國廚師在這裏擺桌子,他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品嚐這道奇妙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