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愣愣地看著銀川自身旁走開,不明白怎麼突然間自己的老婆變成別人的妻子?古叟笑了笑,驀地鬆掉手中長須,說道:“很好,很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老夫。還從沒有人膽大至此。”
李滄海看向楚衣淩,啞聲道:“這小子已然看透我身份,我再難瞞下去啦。小子,你是如何看透的?”
楚衣淩道:“你看我的眼神。那日我摘掉麵幕那刻你的表情,顯然不是初次見到這般麵貌之人。”李滄海聽罷,嫣然一笑,眼波盈盈,顧盼生姿。群雄轉頭瞧去,隻當她是雙十年華,又怎知她年己古稀?
古叟慈眉笑道:“妙娃娃果然深得我心。猜到這一切布局。但是晚了啊晚了,今日有老夫在此,壞事者,爾等誰也別想離開。”群雄中聽罷,登時大怒,罵道:“憑你這老匹夫也想阻攔咱們,恁不要臉麵,我還要臉皮,先跟老朽打上一場再說。”群雄轉頭去瞧說話之人,見果然是一個白須齒黃的老兒,登時哈哈大聲齊笑。
古叟撫須兀自不語。楚衣淩身子一動,忽道:“老人家還不現本來麵目,更待何時?”古叟聽罷縱聲大笑,聲揚百裏,場中群雄聽來,轟隆隆如雷鳴震耳,竟皆丟棄手中兵器,站立不穩。隨那笑聲笑開,白須驀然根根掉落,撲簌簌千條銀絲張狂飛舞其間,下一刻,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忽然張開,眉目修長,那人一襲銀袍環身,膚賽凝脂,貌麗光豔,奪人心魄。群雄大吃一驚,楚衣淩之貌己是驚心,怎知世間還有人長相亦是如此得天之厚?
灰衣老僧揚聲道:“此乃逍遙派創派祖師,姬言秋。”
姬言秋回複容貌,頓覺神清氣爽,他一直以功法改變自身容貌,百餘年來,幾乎連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誰,自己原來長什麼模樣了。姬言秋身姿卓絕,微微昂頭,負袖一笑,說道:“舔犢小兒,你又怎知,山高水長?”
楚衣淩哂然一笑,道:“他還有另一個名字,李元昊。”群雄中有人失聲叫道:“西夏一百多年前,建國之主,李元昊?”
李元昊傲然頷首,算是這人說對了,說道:“小娃娃,你果然深得老夫之心,可惜今時今日為時晚矣,老夫一番籌謀,己到收棋之時。”百裏戈關垛上揚聲應道:“不晚不晚。你設下食叟宴席,引諸國權貴到席,又設計將其埋殺洞底,引起諸國對宋仇恨。遼太後以報國舅蕭焯之仇的名義興兵大宋,吐蕃以尚書身死為由伐宋,你計謀己泄。遼軍今日兵抵雁南關由我百裏戈在此攔截;吐蕃諸部有我舊部赫連兄弟堵截,天羅地網早己埋下,我等早就等著你來。”他右手一揚,身後王先捷將一人推出跪倒身前,那人正是齊小天。昔日五個流落定州的小乞兒之一。
百裏戈朗聲說道:“老妖怪,你可記得西寧州守將百裏藜蒙冤十三口慘死一事?十年前你令手下與張仁善老賊密謀奪我父親兵權,冤殺我父親百裏藜,又令這無恥小兒潛伏我等身邊,伺機欲離間我與大宋朝廷立下大仇,怎料小淩突然出現,將我等納入羽下,教你計謀不能得逞。今日便是我為父報仇之時。”王先捷、赫連兄弟乃百裏藜部下之子,其父因維護上將百裏藜,先後身死,最後幾個小兒南下逃亡大理,直至遇到楚衣淩。
李元昊停住笑容,傲然淩視楚衣淩,說道:“小娃娃,你有意爭這天下之主?”
楚衣淩道:“未曾起意。”
李元昊輕輕瞥了他一眼,又道:“你想有功與武林群雄,做個武林盟主,一統江湖?”
楚衣淩淡淡一笑,道:“未曾起意。”
李元昊怒形於色,說道:“那你為何屢壞老夫好事?”
楚衣淩道:“你欲殺我門下之人。”
話聲甫畢,灰衣老僧身後藏劍、煮酒夫妻陡然出手,一前一後,瞬間製住怔住的水雲袖,一把按住她的頭顱,重重往地麵摜去。另一全身裹在黑衣裏的人突然揭開頭罩,露出一張俏麗臉龐,臉龐滿是淚水,這人急奔至楚衣淩身前,跪伏在地,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