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紅龍悵然若失,暮然回首,剛剛還在身前的人兒早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有心想追,卻是皺了皺眉,過了片刻,竟是向著審訊室的大門走了過去。
審訊室中,餘鵬飛望著手頭的招供書久久無言,這是他想要的,同時也最不想得到的東西。
想要是組織需要,不想得到,是不想自己的命運和這份單薄的招供書緊密的聯係一起,這是一份不對等的買賣,他清清楚楚,卻是無力掙紮。
“餘副”,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過,抬起頭,疑惑的問道:“小吳,有事?”
吳紅龍擠出一絲笑容,整理著思緒說道:“餘副,聽說鄧蘭欣招了?可是這和我當初的認知有些出入,我想是不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差錯?”
他盡量的表現卑微,為了朦朧的愛意,選擇了相信,選擇了質疑。隻是前麵一尊巨大的大山,仿佛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餘鵬飛本就心情不加,被一質問,當下惱羞成怒道:“你這是在質疑我嗎?很抱歉,你目前還沒有這個資格,趕緊給我滾,成天不知道辦案,卻是有這個閑心琢磨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吳紅龍走出了審訊室,走在了街上,盡管外麵還是夕陽西下,天空並未收斂落日的餘暉,他還是感覺到了天空的昏暗,隻覺得有一股壓抑襲來。
“怎麼辦,怎麼辦?”他的腦海中劃過了無數的問號,直覺上讓他覺得鄧蘭欣的事件中有著貓膩,可是以他一個小小的警員,又如何掀翻前麵的大山,更何況如今的市局已經完全變得麵目全非,要是過分的執著,恐怕連自己的屍體,還能不能保持完整都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罪與法,情與命,他究竟該何去何從?
※※※
市人民醫院。
經過邢十三的針灸,周樹清的臉色著實好看了不少,這也讓夏伊露幾人放心了很多。
可這個半輩子搞刑偵的老公安隻在幾個瞬息便察覺到了夏伊露的異常,在他的逼問下,終於知道她離開警局的事情。
對於這個問題他常常歎息,怨恨自己的病情來的不是時宜,讓局中別有用心之人趁機鑽了空子,可是木已成舟,再多的怨言,也已經毫無意義。
“依露,以後有什麼打算?”問話之人不是周樹清也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沒錯,是上京的於飛和龔段回來了,回來的悄無聲息。
他原本是想給領導慰問一聲,沒想到時隔幾天,卻差點天人永隔,來到了醫院,才知道局中早已是物是人非。
被問到的夏伊露,聳了聳肩,豁達道:“有手有腳總不至於被生活所困,具體的還是等周局的病情好轉了之後再做打算。”
周樹清的眼神中閃現了幾分歉意,唉聲歎氣的道:“小夏,是我害了你。”
夏伊露搖了搖頭,強顏歡笑道:“周局說的哪裏的話,我和於隊幾乎是同時進入警局,也是受你恩惠最多的兩個人,可是十年如一夢,其中的艱辛和困難又有誰知?我累了,也倦了,想要和平凡人一樣,安安靜靜的生活,媽媽也同意我的做法,這幾天總是打電話讓我相親,我也尋思著找個對胃口的就嫁了,女人不就這麼回事。”
周樹清溫和的笑了笑:“也確實是這樣,以前給你介紹的幾個男人,按理說都是所謂的成功人士,可是當碰到你這個警局有名的毒蛇,還是選擇了退避,既然放下了,就放下吧!女人太強勢了,猶如帶刺的玫瑰,不僅刺傷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話音落下之後,他又將眼神落在了於飛和龔段的身上,慈祥的道:“於飛,你是一個真正的戰士,相比小夏,你有著與生俱來的優勢,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再撐幾年,為你鋪好路子,看來是不可能了,即使我的身體能夠康複,組織也會因為警局的特殊性,對我進行調整,所以以後的道路隻能靠你自己摸索,小心過河。龔段,雖然我曾經沒有特別的培養過你,可我知道你是個好同誌,以後盡可能的輔佐於飛,好好的站在公安這個事業線上,發揮自己的光和熱,以後你兩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就找局裏的葉副局,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