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樓(3 / 3)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我把這些自以為是的英雄豪傑打發走了,再請你飲上幾杯。”她眉梢一揚,似又要出手。“好,那就先把這些人打發了再喝不遲”。他緩緩站起,作了個請的姿勢,卻是站在原地未動。瀟湘五劍客同那些飄渺宮弟子相互使了個眼色,便齊齊攻了過來。她霍的站起,短劍拔出了半寸,卻又怔住了。好快的劍。瀟湘五劍客和那些飄渺宮弟子,隻覺眼前寒光乍現即逝,就慌忙架劍招架,卻哪裏看到劍的影子。隻是一個回合,瀟湘五劍客的劍同時被挑飛脫手。那些飄渺宮弟子功力稍弱,衣衫多處被劃破往外滲著血跡。他們齊齊看著這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隻憑一手劍法不用內力就將他們殺的落花流水,當真是匪夷所思。瀟湘五劍客若論單打獨鬥在江湖上卻算不上一流高手,若是合五人之力則非一般武林中人能敵的了。而今還有數名飄渺宮弟子助陣,卻無法擋住這個少年的一招,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今日暫且到此為止,各位若執意仍要糾纏不清。就休怪我劍下無情。”他揚眉收劍回鞘,動作幹淨利落,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文弱書生。那些人靜若寒蟬,麵麵相覷,紛紛不自禁後退,忽而轉身,向屋外飛奔離去。“公子好劍法,今日之事多謝相助,”她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公子是櫻花島什麼人。”“家師是櫻花島大弟子,櫻花島二弟子乃家父,”他莞爾一笑。“哦。這麼說來,我小你一歲,應叫你大師兄呐。”她隔桌舉杯道:“切莫管那些,先敬過大師兄一杯。”他哈哈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對這個初認的小師妹,豈能推辭。“看師兄剛才與那些惡人相鬥為何不用內力?”“師傅說櫻花島內功心法沒有師尊允許不得外傳,故而我隻習得了這套劍法。”他好奇的轉過頭看向這個剛認的小師妹。這該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啊,因喝了酒的緣故,臉龐緋紅,眉目閃爍,正出神的看著那把短劍。她嘟著嘴感歎道:“是啊,爹爹也這麼說呢,師尊真是個怪人。”這劍,定然有一段動人的傳說,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問下爹爹。那女子若有所思,怔了一怔,後問道,“段師伯一向可好。”他沒有答話。提起酒壺滿斟一杯,一飲而盡。段師伯,段師伯該就是父親段及德吧。對於父親他隻有模糊的印象,那時候他才五歲。十五年前,在一陣莫名的騷亂和驚擾之後,他被仆人連夜帶出了淡水莊,後來在逃亡途中帶著他的仆人也身受重傷。就這樣一路東躲西藏,一直過了五年直到師傅前來尋他,將他帶走。其中多少艱辛,更與何人說?十五年來,師傅多次遊走中原,打探父親的消息,始終未果。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長夜,有雨。他怔怔的看向屋外飄飛的細雨,想必這就是夢回了無數遍江南的雨吧。“我叫段笙言,師傅給取的名字,”他扯開話題接著又說道,“說來真是奇怪,師傅讓我在這裏等一個人,卻不告訴我要等的人是誰。”那女子眉頭皺了下,隨及笑笑,道:“我也奉命在這裏等一個人,爹爹卻沒告訴我要等的人是誰。”“對了,你叫我霜兒好了,他們都這麼叫,”她喃喃補充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明天就是清明節了,師傅交代務必在清明前一天到醉花樓,他如約而至,可是要等的人是誰,卻沒有一點眉目。罷了,這雨下的委實讓人倦意綿綿。他初入江湖,便使出了櫻花島絕技潵花劍法,這些消息竟不脛而走。不知道哪位前輩在泓霜劍上刻有四行小字:劍出泓霜,四世三生。君子之期,櫻花之祭。她初次使劍與江湖中人動手便用的這把尺餘的短劍。可她又怎生會知道這把劍的前世今生意味著什麼。她又拔出劍仔細端詳那幾行小字。一時間竟無人說話,屋內紅燭殘照,隻聽得屋外風沙沙雨沙沙。“看樣子我們都沒等到該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