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總想,隻是突發奇想。”司徒流雲糾正了花孤城這句話裏的一個小問題,而後又覺得語氣欠妥,加了半句。“隨便想想的那種突發奇想。你懂不懂?”
花孤城咽了口口水。“不太懂。”
司徒流雲隻是笑笑,並不介意花孤城的“悟性”不佳。
“那還會有下次麼?”花孤城試探一句。
司徒流雲終於是睜開了眼。“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想,該當如何了卻與你結下的這檔梁子。我在這坐了半日,好好靜下心來想了想,似乎除了殺你,再沒有別的出路。這你可懂?”
花孤城聽到這裏,半條命都要被嚇跑,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聲音打顫。“很……不懂!”
司徒流雲一笑。“不懂也好。因為現在,我倒是想到了另一個法子來化解這筆恩怨。”
被嚇得臉色煞白的花孤城聽了司徒流雲峰回路轉般的這句話,心中大喜過望,也不管這司徒流雲要怎麼化解著恩怨,隻要他花孤城不死,那邊就是大大的幸事了。
隻見司徒流雲緩緩起身。“我出一劍,娃娃你且看好了,能學去多少,全憑你的造化。”
花孤城眨了眨眼,那一劍的風華絕代,花孤城大抵是形容不來了,獨獨隻記得這一年秋天,桃花開遍整個天龍寺,桃花彙聚成海,笑盡了這整一季的秋風。
桃花開落間,一劍若仙的司徒流雲轉身笑著問了花孤城一句。
“娃娃,我這一劍,了卻這筆恩怨,你說夠是不夠。”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花孤城被司徒流雲這麼一問,當下咽下一口口水,猛地點頭。
“很夠!”
“那我這一劍,你懂是不懂?”司徒流雲笑的更歡,再次問道。
花孤城糊裏糊塗的點點頭,本想說了一句“很懂”。可再仔細一想,卻發現自己似乎是沒有那麼懂。至於到底懂不懂,摸約著差不多是。
“似懂非懂。”花孤城答道。
司徒流雲拎著桃枝,踩著桃花,離開了。
整個天龍寺中,此刻唯一能懂老劍仙司徒流雲這一劍的空相禪師,此刻雙手合十站在白沙之上,輕念一句。“阿彌陀佛。”
空相禪師,在白沙之上一步走,蓮花開落。再一步走,白沙化水。隱隱間,空相大師生生立在了水麵之上。這一天,花孤城卻是從未曾想起過要問空相大師一句。“你看守帝釋五衰之力四五百年,到了今日,高壽幾許。”掐指算一算,可是要嚇死不少人。
善流見了空相站在水麵之上,幾步快走,跑到空相身邊。
“師父,老司徒施主出寺去了。”
空相歎一口氣,笑著糾正道:“錯了,要叫司徒老施主。”
遠遠望去,一老一少竟是一同立於水麵之上,哪裏能見一粒白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