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晚看過去瘦了一些,不過精神倒不錯,清爽利落的短發顯得他整個人幹練不少。
周陽和他麵對麵的站了會兒,好像也沒什麼可問的。笑了一下想要離開,結果那人倒是出聲說道,“難得見一次,聊聊?”
“……”這話從詩晚嘴裏說出來還真是讓人驚訝,畢竟他們當初鬧得挺僵。之後再見麵也總是帶了點較勁的意味和無話可談的尷尬。
抬腕看了眼手表,周陽不確定是否該和詩晚繼續聊下去。
“你趕時間?”詩晚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動作,爾後暗下眸子道,“還和他在一起啊?”
“不是。”以前遇到事情,他會習慣性的找詩晚商量。但現在,他卻要開始防著這個人。想想也是諷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周陽隻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是別人約好了來接我。”
“重要的人?”
周陽沒回應。
“如果無關緊要,那就先讓他等等吧。”詩晚又說了一次,“我們的確很久沒見。”
“……你有話要和我說?”
詩晚把車門打開,“你也不想站在外麵被人拍吧?”
車子裏非常安靜,沒有開燈,原本低緩的鋼琴曲也被詩晚關掉了。
窗戶關上後,就像一個沉默的、被封閉的水箱。
看著詩晚單薄的側臉線條,在夜色中幾近融為一體。褪去了少年時候的稚氣,突出的五官豔麗如一把銳刃,讓人接近的同時又在無意間為其所傷。
詩晚的性格也是這樣,尖銳又極端。隻是他往往隱藏的很好。
徹底脫離凱盛後,那些負麵新聞給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但依舊沒折損他的光彩分毫。
原本不打算提一些太多餘的問題,怕引起對方的不快。但此刻,周陽突然就想笑,同時還伴著說不清的石頭落地後的輕鬆感。他知道,詩晚並無太大變化,總是驕傲而自信。
於是,他主動問起,“你現在在那個公司還好嗎?”這應該不是對方的避諱。
詩晚挑眉,斜眼看著周陽,不作聲。
“以後你不要再折騰了,先在那裏好好待著。”
詩晚“噗嗤”就笑了,“簡直像穿越,我居然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跟你在這兒說話。無法想象。”
“很早之前,這是很平常的。不過……可能什麼都沒了,心態還會稍微正常點。”詩晚搖搖頭,“你原先在故意避開我。”
周陽轉頭就嗆了回去,“我不和你說話是因為無話可說,我們越走越遠,隻有等到你改變……”
“什麼叫我改變?”詩晚毫不客氣的打斷,“我並不認為我要改變什麼。喔,或者你是指凱盛對我事業造成的影響?”
“接下來你是要教育我,怪我當初不聽你的話,走捷徑走出這個結果?”
周陽沒被他的話激怒,“如果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什麼可解釋的。”
“開玩笑。”詩晚毫不在意,雙手隨意搭著方向盤,說道,“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毫無後悔可言。當初總覺得要抓住任何機會,趕緊出名。這是我一直想要的,算是個……夢想?”他像是自嘲,“每個人都會有夢想,之所以稱為夢想,就注定了它遙不可及,要拚命努力和付出。我的努力和付出可不比你少。”
周陽點頭,“我知道。”
“不過,我每一步都算到了,卻還是和想象中有些出入。又或者說……我高估了自己。”詩晚用手指點點下巴,“當然我也沒指望賀想容能幫我太久。出乎意料,他心眼還挺小。”說到這裏,他笑了起來。
周陽也似有所感,低頭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
“無所謂。不狠狠摔一次,我又怎麼能更明確自己的目標呢?”詩晚目光中是沉澱下來的野心,“這些無法擊垮我的,隻會讓我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