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似琪冷笑一聲,瞄了一眼不遠處賣布料的店鋪,說:“曾有一夥強盜想要入府打劫,幸虧金玧早意識到相府的弱點,及時地暗中布置下人手保護你們,相府才平安無事。”
許白楊奇怪地說:“我怎麼不知道,你又是從何得知?”
方似琪嘁了一聲,不再言語。
許白楊感慨地說:“肅王殿下既有我平易近人的優點,又有安世懷的鐵血手腕,難得,難得。”
方似琪咯咯一樂,說:“可惜呀,有些缺心眼兒。有時我真懷疑他是不是個王爺,身為皇族中人,從小見過的爭鬥應該不少,怎麼就沒學到一點經驗呢。”
青竹捂著肚子直嚷嚷:“這兒還有個受傷的呢,不管我了是不是,全是一群沒人性的家夥。你們爺倆更沒人性,嘀嘀咕咕地沒完沒了。姑娘在車裏呢,快找人給我治傷。想讓我在門口挺屍嗎?”
方似琪說:“你的傷勢應該無大礙了,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青竹生氣地說:“我的肚子疼著呢,誰說沒大礙了。”
方似琪說:“說話中氣十足的,哪裏像有傷。”
青竹使勁拍著馬車說:“我是被你們氣的說話才聲音大。”
方似琪嘿嘿一笑,抱著肩膀說:“既然都是一群沒人性的家夥,你最好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免得大家夥礙你的眼。青竹姑娘,咱們好聚好散,不送了啊。”
青竹不甘示弱地說:“臭丫頭,我偏偏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
方似琪說:“這是什麼態度,給我好好地說話。”
青竹說:“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舌頭長在我的嘴裏,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得著嗎?”
方似琪說:“你已經答應我爹做我的婢女,我是你的主人,當然管得著。”
青竹說:“我自然會好好地做婢女,早上給你打洗臉水,晚上給你打洗腳水,吃飯給你遞筷子,睡覺給你鋪被子,心情好了也會幫你跑跑腿買些東西。做這些足夠了,你還想怎麼著?”
方似琪說:“我想的不多,隻想讓你滾蛋。”話音一落,她飛出一腳踢在馬屁股上,那馬兒一吃痛,拉著馬車順著大路狂奔起來,青竹想跳下車找方似琪好好地算賬,無奈腹上有傷,動彈不得,不禁氣的臉色發青,揚言早晚會報了今日之仇。
許白楊情急之下發足狂奔追趕過去,累的氣喘籲籲也沒能追上,隻得唉聲歎氣地返回來,說:“閨女啊,你這樣做好像不太合適,青竹姑娘為了救我受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
方似琪抱著胳膊說:“爹也救過她一命啊,雙方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許白楊說:“話不應該這樣說。”
方似琪說:“您想說教嗎?好啊,您堂堂一國丞相,做人的大道理講起來一套兒一套兒的,我不妨找來鑼鼓使勁敲一敲,招呼左鄰右舍一起過來聽聽。”
許白楊生怕惹方似琪不快,趕緊說:“沒有沒有,我沒想說你什麼。”
阿芳柔和地對許白楊說:“大人不要擔心,青竹姑娘的傷不在要害,隻要多喝一些水,會很快痊愈的。”
許白楊放下心來,說:“那就好,那就好。青竹是個好姑娘,沒事最好了。”
方似琪的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說:“這世上什麼都好,唯獨我不好,以後讓您看不順眼的事兒肯定賊多,有沒有後悔,要不要送我走啊?”
許白楊說:“好不容易把親閨女找回來,我怎麼舍得送你走。”
方似琪說:“如今舍不得送我走,當年卻舍得把我送出去,現在把我找回來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您就會後悔,不如不找的好。”
許白楊難過地說:“我做過一件愧悔終身的事,再也不會犯下這種錯,女兒,相信爹一次好不好?”
方似琪說:“相不相信你有什麼用,我的一生反正是這樣了,壞也壞不到哪裏去,好也好不到哪裏去,苦命不是上天注定的,是你和許夫人一手造成的。”
阿芳終於看不下去了,揪起方似琪的耳朵說:“沒大沒小,怎麼跟你爹說話呢,百善孝為先,我教你的道理是不是全當耳旁風了?”
方似琪齜牙咧嘴的忍著疼,不停地求饒,阿芳手上加了一分勁力,揪得她耳朵紅彤彤的。
許白楊又是心疼又是寬慰,心想小似倔強執拗,野性難馴,同時對我和她的母親怨懟未消,幸好阿芳姑娘跟著一起來了,否則沒人能震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