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點毋庸懷疑。因為演戲的話不會鬧得滿船風雨。這艘船上有不少財界的大人物,而且是重要的結盟首航,沒有人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艘船上就沒其他的刑警了?”
伊文娜(死者夫人)道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讓愛妮反射性地點頭稱是,他也對此也非常驚訝。
“實在實在是非常偶然。不過刑警先生雖然今年已經55歲,處於半退休的休假狀態,不過以前可是一位優、深受部下青睞的刑警。”
“實際上已經退休的刑警還逞什麼威風。”
“在下曾看過這樣一則故事。即將退休的老刑警為了在警察人生上留下完美的句號,而自導自演了一起殺人事件。”
“這麼說來,如果賊喊捉賊的假設成立,那麼刑警先生就是第一個值得被懷疑的人呢。”
愛琳的總結讓老刑警臉上堆滿了委屈,然後她又提出自己新的推測。
“但是刑警先生有不在場證據。同樣的,我、烏拉拉拉、約書亞先生、喬伊先生、以及夫人,總共六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如此說來,這裏沒有不在場證據的人,就隻剩下愛妮和廚師先生了。愛妮去沒去過廚房,一問便知。而凶器是從廚房弄來的水果刀。刑警先生,在案發的可能時間,有沒有外部人員進入過廚房?
“6.45到7.30,也就是案發的時間段裏,沒有外部人員進入過廚房。這是我從廚師們的口中打聽來的。”
“也就是說,犯人確定是廚師了呢。”
“等、等一下啊,真的不是我幹的。”
那是打破寡言從恐懼中擠出來的聲音。
宛如真心般的聲音。
還有不知所措的表情。
愛妮有種預感,廚師不會是殺人凶手,不會是會殺人的人。
“那麼愛妮的看法是?”
愛琳覺得愛妮有話想說。
“這麼蓋棺定論未免太草率了。廚師為什麼會被請進房間、又為什麼要殺死伯克先生?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像是有人有意誣陷。因為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使用會被人懷疑到自己頭上的東西行凶。”
“喔吘。”愛琳大吃一驚,可惜中含著驚喜,“愛妮主張自己想法的時候也很厲害呢。但是如果廚師洗清嫌疑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可就輪到自己了哦。”
“咦?”
是這樣子的啊?
“果然沒想到呢,真是這孩子好可愛,真善良。”
愛琳又抱住了愛妮。
“或許,愛妮小姐所說的問題不是完全沒有答案的。首先,案發前廚師梅農與伯克先生發生過爭吵。而且照迄今對梅農先生的性格的了解,我們可以想象梅農先生被罵時並沒有還嘴,隻是單方麵被羞辱,想必一定很不甘吧。其次,雖然對夫人以及死去的伯克先生有些不敬,不過我覺得這一點極具參考價值,必須說出來。如果你被找茬卻不反擊或調解,就有可能被蹬鼻子上臉。伯克先生可能要求梅農先生重做一份菜,上門賠禮。事實上,作為高級賓客的伯克先生有能力提出這個條件。”
“啊啊,約書亞,這麼直接了當的說可能有欠圓滑。說不定會惹夫人生氣啊......”
“沒有關係,丈夫脾氣暴躁也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反倒是你是在調查犯人,不是搞社交。居然在意會不會惹別人生氣?”伊文娜(死者夫人)的語調抬高了八度。
“確實是很常見的行為啊。敵退我進,敵逃我打。”老刑警小聲的嘟嚷道。
“總之廚師是犯人,快將他逮捕起來。”
喬伊(商人)用手指著梅農(廚師)。指尖那端是一臉含冤受屈但又不知如何申訴的表情。
“沒聽剛才我們的話嗎?”愛琳說,“現在還不能斷言。”
“不,連證據也有。”
“證據是什麼?”愛妮問。
“他獨自做了一盤菜,而且沒有將那盤菜端出來。”
“這是真的嗎?”
“絕對千真萬確。”
喬伊(商人)將責問的視線投向梅農,梅農也誠懇的點點頭:“...客人說我做的料理很難吃,就嚐試改進口味...”
“你怎麼知道的。”
愛妮問喬伊。
“這個......”他的語氣稍微含糊了下。“我經過廚房門前,從門縫中瞥見了。因為我後來在那附近活動,所以知道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將那盤菜端出來。”
“所以你斷言,廚師梅農端著料理上門道歉,並在進門後刺殺了他?”
“沒錯。”
“了不起的推理啊。”喜笑顏開的老刑警在一旁插話道,“這樣事件就完美解決了。”
“人可貌相...與35歲這年齡不符,完全沒有社交能力。這樣的人不是懦弱溫厚,就是內心陰暗腐爛。”
“真的是梅農先生刺殺的麼?”愛妮依然抱有疑問。
“那麼?”
“這一定是陷阱。”
“可是我們已經從剛才的推理中產生凶手是梅農這個結論了啊...”
“梅農先生的職業是什麼來著?”
“廚師。”喬伊(商人)插嘴答道。
“殺人動機是什麼?”
“報複嘲諷自己手藝的伯克先生。”
“那麼說來,他就根本不用刺殺了嘛。”
“小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梅農想要殺了伯克先生,為何要用刺殺這種粗暴的方法呢,而且還是在自己去道歉時,並使用廚房的刀具行凶。”
“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梅農若隻是為了報複的目的,其實隻要下毒就可以了。船上的廚師有幾十人。如果使用不立刻致死的**,想要特定何時在哪中的毒就更加困難了。製作毒藥對船上的廚師來說應該都不是難事。電池和防腐劑就可以加工為理想的**。然後把工具丟入海中,一切物證都沒了。”
愛妮可不是靠走後門考上煉金學園普林斯的,因此對這類事物的製作流程相當了解。
“哼,這說到底隻是理論,製作毒藥並非是件容易的事,特別對生手來說,根本無從著手。而且,除了梅農(廚師)以外,其他人要如何受邀進入被害人的房間,才將他捅死呢?別忘了,桌上有一杯咖啡,可能是受害人泡給自己的,也可能是泡給凶手的。”
“比方說,打算與伯克殿下過夜,共度今宵的人呢。”
“什?!”
愛琳的飛來橫語使伊文娜(死者夫人)動搖的很明顯。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為什麼這麼說?”愛琳顯得困惑不解。
“因為你...”
“我想假如我是伯克先生的話,對於主觀上欠自己,又必須對自己卑躬屈膝的人,我大概是不會去泡咖啡給他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然還會是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喬伊(商人)與愛妮的對峙還在繼續。
“我也是希望相信廚師梅農是清白的,畢竟看上去是個很憨厚的人。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梅農是凶手。現在,廚房還少了一把刀具,就插在伯克的腹部!”
“嘛嘛,總之愛妮小姐說的也有道理,試試從別的方向著手調查吧。”
老刑警繼續充當著和事老,但兩人看上去都沒有領情的打算。
“刑警先生,梅農先生在他同事眼裏的印象是怎樣的?”
由於梅農是船上的員工,認識他的人較多,所以應該有較豐富的個人情報傳到了刑警的耳朵裏——愛妮如是推測道。
“寡言少語,性格溫厚,還養著一隻烏龜。烏龜是他同學送給他的。聽說自他料理學校畢業後這10年來,他一直都很珍惜的養著這隻烏龜。”
“對動物很愛惜,也珍惜友情,梅農先生是了解生命寶貴的人,不會隻因為被說了兩三句就去殺害一個人。”
愛妮為廚師梅農辯解道。他隱隱感到梅農先生並不是真犯人,但腦海中模糊的線索卻一時沒法整理出來,讓他漸漸焦急。
“也有重視動物生命,卻看輕人命的人。所以也有覺得動物純粹美麗,卻斷定人類混雜肮髒的看法。”
“我覺得不會存在這種把人從動物中除名,宣言人不是動物的人。梅農先生對人、對動物,都是一視同仁的。”
“要怎麼想是你的自由。不,原來如此。沒錯,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非但是廚師,每天要殺掉大量的動物,而且他對動物和人都一視同仁。表示他雖然對友人和寵物珍惜無比,卻對其他動物,冷血無情,痛下廚刀。偏偏現在,伯克現在已經成了某人的刀下鬼了。”
愛妮的喉嚨被空氣噎住了,說不出反駁的話。
“喬伊殿下。”
“怎麼,連你也覺得梅農是心地仁慈不會殺人麼?”
“不。在下聽說自閉的人社交能力往往發育的不完善,所以他們處事待人的心理年齡通常會略小於實際年齡,因此30歲的梅農先生與在下對犯人年齡的預測是最接近的。隻是,”
不像找到凶案線索的烏拉拉拉隻是淡淡地,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說道。
“在下想喬伊殿下應該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愛琳殿下的說法有著重大缺陷,作為凶器的水果刀,並不是隻有在案發的時間段裏才能拿到的。犯人可以在清晨就潛入廚房,然後晚上再行凶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