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居延投毒(1)(3 / 3)

錢萬貫拉著王維坐下,自己坐在他身邊道:“你回家不忘跟我們打招呼,足見你心中有我們。走時帶上我的禮物,算是對老人的問候。”王維忙道:“不妥不妥!”錢萬貫道:“有啥不妥?既然你叫我小兄弟,我叫你二哥,我們就是親兄弟。你若不要,豈不見外?”王維道:“那我接收了。”錢萬貫道:“哎,你說每天都要吟詩,都有什麼新詩?”

王維苦笑道:“說來慚愧!最近的《絳幘雞人》《渭水自縈》《洞門高閣》,全是宮體歌詞和應酬之作,沒什麼個性特征和值得欣賞的藝術價值,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拿昨天來說,陛下又要我當場吟詩,我就敷衍了一首《扶南曲》,沒想到他們全都說好。”錢萬貫道:“吟來聽聽。”王維站了起來走著道:“不過你別笑我。”隨即吟道:

香氣傳空滿,妝華影箔通。

歌聞天仗外,舞出禦樓中。

日暮歸何處,花間長樂宮。

夜晚,在張嘉貞府上,張夫人望著丈夫道:“大人,最近我聽外界說,陛下曾評價幾個宰相,他說最有建樹的是姚崇,要不是你反黑成功,你幾乎沒有建樹。不過,他認為你精明強幹,更難得的是你比較清廉。”張嘉貞猛地愣了一下問:“陛下真這樣說?”張夫人道:“是不是這樣說,誰也不知。無風不起浪,陛下肯定有過類似的意思。”張嘉貞高興地道:“哎呀,能有這樣的評價,我已經滿足了。”

張夫人道:“也許,這與你為相以來沒買過地有關。”張嘉貞感歎著道:“是啊!有地就是財富,現在的官員有幾個不買地?我雖貴為宰相,但沒買過地。最近有人勸我買,我就是堅持不買,就靠俸祿養家。”張夫人道:“可你知道人家怎麼說你?”張嘉貞道:“怎麼說?”張夫人道:“說一個人不為將來打算,豈不是太傻?”

張嘉貞道:“我是當朝宰相,隻要不犯罪,不會餓死的。你們勸我買地,無非是說替兒孫打算。可兒孫有本事,就不用靠我的財產生活;兒孫不學好,我的財產越多就越害他們,還不如不留。”張夫人道:“可宰相是三年一換,要是有了過失,有可能隨時會換。等你不是宰相了,還有什麼?”張嘉貞道:“即便我不是宰相,也會是其他官職。隻要做人本分,不會有大岔!”

在王維老家,王處廉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而他卻高興地看著王維道:“你太給老祖先爭氣了,總算高中了。隻是你還沒說,現在做何職務?”王維道:“太樂丞,八品。”王處廉滿足地道:“不錯,爹爹四十七歲上也才做到汾州司馬的職位,奮力進取,相信還有作為。”王維道:“兒定盡力。”

二弟王縉道:“哥哥,我們弟兄四人,全賴母親哺育。可她去世三年,爹爹和我說等你回來,我們全家去給母親上墳,你看……”王維忙道:“現在就去!”王縉道:“可母親潛心事佛三十年,師父是禪宗北宗神秀的高足大照禪師,我們是不是按照佛家的儀規祭奠?”王維道:“正當如此!”

蘇萊曼來到長安,將帶來的珠寶、毛皮、香料等貨物在市麵出手後,先在李靜安的飯館裏吃了飯,然後安置眾夥計住下,自己卻來到錢豐家裏。王淑娟一家見到他,非常高興,因要接待他,才知道他已吃了飯。王淑娟很不高興,微笑著道:“你呀,來這邊吃就行了,太見外了。”

蘇萊曼也很感動,微笑著道:“多謝好意。其實,我每次來到你家,都要受到你們的熱情接待,心裏很過意不去。正好,眾夥計認為這一路辛苦,既然到了目的地,就應該好好吃一頓。我覺得有理,就和他們一起吃了。”王淑娟道:“也罷。這些天你就在我家吃。以後來到長安,一定要先來我家?”

蘇萊曼道:“大唐人太熱情了。”忽看見史朝義,忙走到他跟前問:“朝義,想媽媽嗎?”史朝義道:“想!”蘇萊曼道:“下回我讓媽媽來看你。”史朝義高興地跳著道:“嗷,太好了!”這時毛重利進來,蘇萊曼一見他,忙回避著道:“我先走了。”王淑娟忙道:“我送送你。”蘇萊曼道:“謝謝!”

兩人走了出去,王淑娟將蘇萊曼送出門道:“我看你,好像有什麼話說。”蘇萊曼忙道:“你要提防毛重利。”王淑娟吃驚地問:“什麼意思?”蘇萊曼看看周圍低聲道:“日後自明。”毛重利跟了出來道:“我來送他吧。”王淑娟已經有了疑問,便道:“還是我來送。”

毛重利忙道:“不不不,我送。”說著,將蘇萊曼送出院門,待走開門口時,匆匆低聲道:“別胡說八道!要不然,你回不到大食國去!”話一說完,王淑娟也已跟了出來,驚慌地問:“你們在說什麼?”毛重利心裏有鬼,忙微笑著道:“沒說什麼。”又一語雙關地道:“我囑咐他路上小心,免得出現意外。”

王淑娟看著蘇萊曼,意思是“他說的可對”,蘇萊曼忙道:“是的,他說路上不太安全,要我小心。”王淑娟點著頭道:“是啊!你在路上還真的要小心。”蘇萊曼轉身離去,王淑娟看著蘇萊曼的身影消失,這才進去。毛重利想:“看來該除掉這人了,隻是不能讓他死在長安,也不能死在鳴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