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居延投毒(1)(1 / 3)

夜晚,李隆基以下棋為由來寧王府聽取看法,李護國料定有事,便在旁待聽。李隆基看見身邊有李護國,意識到保密事宜,欲言又止。寧王明白其意,示意李護國出去。李護國雖不甘願,但還是出去了。寧王道:“陛下有話要說?”李隆基下了一步棋,點著頭道:“最近朕覺得,還是要啟用張說。”寧王試探道:“張說具備什麼?”

李隆基道:“明知故問!他以前就是宰相,罷相後非但無怨言,反倒盡責。這幾年他留在邊關,做了不少成績。”寧王道:“問題是張嘉貞任宰相一年多,源乾曜不到一年,兩人都沒明顯失誤,讓任何一個卸任都不符合設定的周期。姚崇、宋璟都是當了三年多宰相才下去,三年多足夠讓人有所成就,可一年多還沒來得及把頭三腳踢開,就被罷免不合適。另外這一年多,張嘉貞和源乾曜表現不錯。”

李隆基點著頭道:“是啊!張嘉貞是朕半夜睡不著覺找理由欽點的宰相。開元六年,有人說張嘉貞在地方驕奢淫逸,貪汙受賄,朕派人一查純屬誣告。朕很生氣,要治誣告者的罪,沒想到張嘉貞進諫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廣開言路才是國家興旺的根本。如果治罪,以後誰還敢說話啊!朕覺得張嘉貞很有全局觀念,就提他做宰相了。他最大的成績就是吸取宋璟反黑的教訓,讓反黑卓有成效!”

寧王點著頭道:“是的,不僅張嘉貞不錯,源乾曜也不錯。源乾曜為人謹慎,最大的優點就是以身作則、率先垂範。”李隆基道:“是的,為提高地方官員的素質,朕號召京官和外官互相調動,但京官沒有誰願到地方去,源乾曜主動讓兩個兒子到外地。一看宰相的兒子都到外地,其他官僚也沒什麼說的,公卿子弟到外地當官的就有一百多個。宰相能率先垂範,朕也覺得滿意。也就是在他們這一任,朕開始推行宰相食實封製度。”

寧王道:“是啊,這表明陛下肯定他們。”李隆基為難地道:“既這樣,朕怎麼能對他們剛上來說罷免就罷免?”寧王點著頭道:“這確實是難題。張說和張嘉貞有很多共同點,不存在互相替代的問題。”李隆基道:“對,拿姚崇和宋璟來說,姚崇善變,宋璟守正,所以讓宋璟代替姚崇沒什麼不妥。但張說和張嘉貞不同,他倆不存在替代關係,相反倒有很多共性。也正因為這一點,兩人都推薦過邊塞大詩人王翰。”

寧王道:“要是這樣,可讓張嘉貞繼續當中書令,源乾曜繼續當門下侍中,而讓張說當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李隆基想想道:“這麼說這就不是換宰相,而是增加了一位宰相?按以前的相製,隻設一正一輔兩個宰相。”寧王道:“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有兩個宰相,要麼同流合汙,要麼針鋒相對。而有三個宰相,既可以相互促進,又可以彼此製約。”李隆基道:“好啊,那就設‘三駕馬車’!”

李騰空出家後,發瘋般地在全國名山大川尋找著李白。在她看來,世上的男人唯李白最具男性魅力,即便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也要追隨在他身邊。這天,她尋找到匡山,見這裏風景優美,人物清奇,便問老者熊匡:“請問,有位李太白先生可在匡山讀書?”

熊匡打量著女扮男裝的李騰空,也不挑破,隻是用肯定的語氣道:“剛才我還在山裏見到他,他是一個我行我素、不受約束的瀟灑之士,正在那邊獨酌。”李騰空高興地道:“多謝!”告別熊匡行不多遠,忽聞從不遠的草叢深處傳來李白的聲音:

春草如有意,羅生玉堂陰。

東風吹愁來,白發坐相侵。

獨酌勸孤影,閑歌麵芳林。

長鬆爾何知,蕭瑟為誰吟。

手舞石上月,膝橫花間琴。

過此一壺外,悠悠非我心。

李騰空激動至極,覺得辛苦沒有白費,能找到他就有希望,禁不住喊道:“是太白兄嗎?”李白正在草叢處獨酌,聽到聲音站起來一看,見李騰空已興奮地跑來。他畢竟在李林甫家裏待過,對他的女兒都熟悉,尤其是李騰空,感到她很放肆,自然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刻認出她是李騰空,吃驚地道:“是你!”

李騰空微微喘氣,臉色已由嫩白轉為潮紅,加上眼睛裏釋放著愛情的火焰,顯得煞是動人。尤其是她擺弄的身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有著狐狸精的那種勾魂懾魄的魅力,她道:“總算找到你了。”李白明知她來的目的,卻問:“李大人的千金怎麼到這裏?”李騰空並不像很多女孩那樣扭扭捏捏,而是大膽地看著李白道:“還不是因為你。”

李白微笑著,以不解的意味把頭一偏,看著她疑問道:“因為我?”李騰空的女兒態令人動心:“難道你沒感覺出來,我是因為你出家?”李白把身子一轉擺手道:“那我承受不起。快回吧,不要耽誤了你的大好青春。”李騰空走近李白,撅著嘴道:“沒有你,再好的青春有什麼用?”

李白卻來回走著道:“可你想過嗎?出家人的日子是艱苦的,過的是衣食沒有保障的日子。你這麼離開家人,父母不知多麼擔心?”李騰空覺得他這樣說,說明還是有情,好像認定他會愛上自己,也像覺得他本來就是自己的情人,便道:“那你跟我回去,他們不就放心了?”李白大笑道:“我不喜歡與官宦為伍,沒必要再去京城。”

李騰空明白了其意,低著頭道:“我知道你是看不慣官場的黑暗。”又猛地抬起頭道:“可全國官員都報了家產,上繳了贓款,政治清明,正適合你大展宏圖。”李太白笑道:“看來我們倒算有緣人!政治是否清白,要靠事實說話。官員上報財產,隻是一種態度。朝廷也清楚官員不可能把全部贓款上交,隻覺得這樣可以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但老實說,那些有分量的官員所交的贓款,不過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