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千秋,我……”
“莫用再說,是我無能。”
促不及,想不到。一瞬隙,一縷血淚葬疆場。。
突來的變故,突來的結局,無聲的三人。
“不,蕩千秋。”忍不住的哭喊,忍不住的淚,都瞬間衝擊著姬塵香。
生人縱千般不舍,終也要舍去不在的靈魂;生人縱是揭底大哭,也哭不回冰冷的身軀。逝者終不再情誼與仇恨裏掙紮,如果隻能一人存活,那麼逝者就是答案。生者卻又要墜入塵世更深的輪回中,為己身贖罪,為逝者超度。
“哼,愚蠢的人。可惜了一身修為”
“姬塵香,我說過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別急,我不隨流馬上讓你們黃泉相見。哈哈哈哈”
眼前的殺機,勝過剛才戰鬥10倍,眼前的危險,才是人生最大的噩夢。
“結束了。”
重傷的人,性命已是他人的玩物,今生就如此了。
一道電光奪下,致命的一擊。
“布隨流,可恨。”
“沈流君,是你”
“你管不得此事。”
“哼,有我,有他,無我無他。”沈流君隻語不轉頭。
“你,哼,主上那裏你自己交代吧。”
“謝謝你,老友。”水天一道。
“哼,謝我不必,下個月今天北環山,你我單獨一決,我還沒有聽到過殘淚的悲鳴,而你也應該聽聽我手中新月的渴望。”
故人與今人
人生能有幾多相逢,情義能有幾次相許。莫不是今生的種種,逝去的人也不用英年離紅塵。
幾度淵,草廬在,煙爐早冷。曾經的歡樂之地,如今的荒蕪之垠,曾經的相許地終因人事無常而成如今模樣。罷了,罷了。
人已分不清是在嘲弄命運還是被命運所嘲弄。
“你……”
問者問何,答者何答。
那個寒風中的身影,那身緋紅的衣,此刻最美。
也許每一個劍者都帶著故事而來,帶著故事而去。
劍者的劍如他的心一樣堅定。
“我……”
問者在這樣一個時間,這樣一個地點,說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生者,佇立,無語對冷墳。一生多難的人啊,終於可以在死亡裏解脫。
幾度淵,幾度寒,冷人冷墳伴冷淵。
人不逢
彩旗迎風轉,半裏亭留人。
漂泊的人,漂泊的劍,漂泊的心,走在漂泊的路。
“問酒知我幾多憂,我且沽酒心中流。”
冷吟的酒語,冷落的酒心。
路人與他何加焉?他與路人何加焉?
“水天一,你該死。”
突來的言語,莫名的仇。
驚呆了半裏亭,卻驚不得劍者的心。
“哈哈哈……”
水天一笑的太蒼涼,笑的太無奈。
本是尋仇的人,何時自己也成了被尋仇的人,本是已死的人,為何又不得不捍衛生命。
劍出,一道絢爛的華光,籠罩劍者,壓迫仇人。
“啊,怎麼會……。”
“哼!你還知道流光劍,很好。”
“也罷,今日就和這把劍做個了斷。”
殘淚帶著悲鳴而出,是為烈陽式,刺出的劍,挽不回的命運,也許這就是天意。
頁洞天,按劍直對,一逢再逢。
流光嗜血光千丈,殘淚無淚受創人。
“哼,你不該逞強。逞強是要有代價的。”
“我的命你拿去。”
“哼,頁洞天很想取,可是葉洞天更不想違背承諾。”
承諾,是比手裏的劍更堅定的東西,因為他是俠者的生命。承諾,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的回答,因為那往往是劍者不想做而又不得不做的宿命。承諾,就像劍者一樣永遠神秘。承諾,就像劍者永遠高傲的沉痛著。
“哼,雖然你有傷,但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劍傷會好,內心的**有時候會伴隨人一輩子。”
塵世的朋友
不解的人,不解的恨,不解的心。一步一顛,所有的問題全在酒裏,所有的迷茫卻難用酒來消解。
“流光劍,你看到了嗎,你恨我沒有殺了他嗎?哼,你當然不會,別江寒,”
“你滿意了嗎,你怎麼不回答?你的情呢?你的牽掛呢?我對於你又算什麼?”
聲聲的問,聲聲的痛。問的是內心的苦,痛的是內心的苦。
劍者啊,劍者,為什麼你要為情所累,為什麼你要在夜雨中獨自享受冰冷。
“下一次,我絕不會再留情。”
“別江寒,你要恨我,那就恨吧。”
劍者的心,劍者的情,劍者的命,都已經去了。
冷酒對月,月下留戀多少。新月如鉤,箭下多少亡魂。
冷的夜色,冷的月光,冷的兵器,冷冷的人。
新月樓,一個孤獨的身影,喝著一盞孤獨的茶,守著一張孤獨的弓。
“哼,青山孤舟有人居,風起一頁頁洞天。”
“我為何而來?沈君可知。”
“哼,不為喝茶不為論道,是為人來。”
“哼,何必為一個愚蠢的人傷神”
頁洞天冷眉以對。怒意立生。
“哼,你不應該以這樣的眼神看我。”
“哼,身為同門你早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應該說是看到必死之人的眼光我已經習慣了。”
“包括我嗎”
“沈流君救過的人,就不會讓他死在沈流君的手裏。”
“也包括江別寒?”
“哼,一個尋死的人,我是無法阻止的。“
”尋死,為何?“
“很簡單,因為他愚蠢。”
老朋友
一聲聲,弦音轉回離。一簇簇,杯酒待故人。
人的名不在江湖,卻在江湖中遠。人的名本來是曆史中的沙子,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風起塵轉。有名的人,多少不是名字的俘虜,有名的人,多少不是無緣煩惱。
金樓在烈陽下發出五彩霞光,點亮周圍的空氣。
珍瓏擺不完江湖,人生得不盡功名。
茶幾的餘溫就像朋友間的友誼,永遠那麼平淡。朋友間的友誼又像沸水裏旋轉的香茶,永遠又那麼熾烈。
但有時候朋友卻會把你放在無法選擇的狀態中。如果人有好人壞人那麼為什麼朋友卻不能以好壞相分。
金衣,金劍,金屢,仿佛他才是金樓的主人,一身的壓力讓在場的人感到窒息。這是王者的氣質。
“如何,老友”
“哈,你可真一點沒變。葉西鴻”
此語一出,驚愕了所有人,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實力也是一個跨不過的噩夢。
“王掌櫃,三年已到。”
“所以,我已經等待多時。”
“我王有為又要出行了嗎?”
“哎呀,有我這個閑雲野鶴陪你這個大富豪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哈哈哈,也許我應該和你一樣多出去走走了。我早忘記了你殺人的模樣。”
“這次你將刻骨銘心。”
本來是蒙蒙的少年,轉眼間已是天命時。命運既然讓我們相連,卻為何要有如此迥異的人生。
王有為無法回答,葉西鴻早已經回答。
或許,王者的路我會與你同行,但我的心也許會慢慢的遠離。
為什麼我要成為天下的富豪,為什麼他卻成為天下的劍者。
殺戮和財富,到底有什麼不同。
一開始的朋友,半路上的送葬人,這不是天天在有的事嗎?劍者,失去了他的初心,財者,舍棄了他的追求。這淩亂的世界,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名揚天下的劍者因為他的劍而出名,名滿天下的富者因為他的慷慨而受敬。名與名何其相似。
我葉西鴻將再次帶老友你看故事。
我
“冷溪注古木,來人照紅塵。可憐雙鬢白,功名又一春。莫我獨尊酒,應是語無人。誰解苦書生,何方有琴音?”
“誰打擾到我了。”
“是你嗎”
“你是聾子嗎”
“我在問你呢”
一片影落,一葉刀鋒,一雙怒眉,冷冷的站在飲酒人對麵。
“朋友,你喝酒嗎”
“哼,不喝”
“哦,那就別在我麵前耍帥。”
“哈,比我還帥,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
“氣死我啦,我要跟你決鬥”
“我不跟你打”
也許人就是這麼稀裏糊塗的相逢的,人生的際遇啊。你求與不求本就沒有區別。人生曾經落寞的我,幸好遇到你這樣一個朋友。我,你還好嗎?時間衝淡了我們的友誼了嗎?我來找你了。你還記得我——花照水嗎?
一縷蕩氣回腸的風,玩虐著她的獵物。一群渴望鮮血的獵人正對他們的獵物進行最後的收網。
下一刻就是死亡,他或者是他們。既然有出劍的決心,那就要做好被吞噬的代價。
風一聲聲奏響,寒刃一聲聲跌宕。
“殺”字冷冷而出。
死亡,也冷冷的來臨。
一葉刀鋒好像超越死亡,一梭身影尤似夜的鬼魅。來不及呼喊,看不見死亡。
“我可是無情無義無天無地無愛無恨的__我”
“我的命你們還不夠資格”
“最後一個”
“你是領頭的嗎?說,為什麼跑這麼遠來欺負我。”
“我要不滿意,你就要跟我決鬥”
忽來一聲沉喝,“多餘”。隻見眼前的人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