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身死(1 / 3)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

中年男子的長袍上沾滿血跡,他須發皆張,咆哮道:“我要你殺光六大派的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不留活口,你殺還是不殺?”他很憤怒,聲音震的整個宮殿都在顫抖。

“師傅,六大派近百萬人,他們許多人都是無辜的,請恕徒兒無法下手。”躺在地麵上的青年苦苦哀求。表情痛苦,眉毛都擰成了一團。他的身體如破洞的麻袋,皮開肉綻,體無完膚,渾身傷痕累累,有的地方可以看到森森白骨,鮮血染紅了衣服與地麵。他的右手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鮮血淋漓,無比淒慘。

師傅目眥欲裂,他氣的渾身發抖。“婦人之仁。”他的右腳猛然抬起落下,而後是骨骼破碎的聲音,徒弟的左手不翼而飛,隻留下一灘爛肉和碎成渣的白色骨塊,血淋淋。

“如果不是我資質不如你,我還需要求你?沒想到你現在竟敢忤逆我。廢物!要你何用?”他怒火攻心,近乎癲狂,毫不留情,一腳碾碎徒弟的膝蓋。

“我再問你一次,殺還是不殺?”

徒弟身受重傷,血水與淚水沾滿他的臉頰,“徒兒真的無法下手!”

“哢嚓……”師傅再次碾碎徒弟的膝蓋,令人牙酸的聲音清晰可聞。

師傅從地上撿起一把劍。那是把血色巨劍,劍刃上包裹著淡淡的血霧,揮動間似有血液流出,劍柄處雕刻著幾隻骷髏頭,眼窩處閃爍紅光,妖邪無比。

“我再問你,殺還是不殺?”師傅怒吼,他身上沾滿了猩紅的血水。

“不殺!”徒弟似乎沒有了力氣,血水不停的從口中流出。

“唰~”血光一閃,徒弟的左臂飛起。

“殺還是不殺?”

“不殺!”徒弟的右臂無聲落下。

“殺還是不殺?”

“不殺!”

……

很長的時間過去,宮殿裏到處都是猩紅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腥味。此時的徒弟麵目全非,他的四肢全都不見,隻剩下腦袋和身體,他如同被剝了皮的兔子血淋淋。他雖然奄奄一息,卻並沒有死去。仔細看去,他那些傷口處正長出細嫩的肉芽,地麵上的那些鮮血自動往他身邊聚集。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殺還是不殺?”

“不殺!”他麵如死灰,聲若蚊蠅,已經流幹了眼淚。

“刷~”巨劍脫手而去,從徒弟的胸前穿過,把他釘在地上,猩紅的鮮血汩汩流淌。此時劍刃離他的心髒不到一厘米,徒弟氣若遊絲。

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師傅突然安靜下來,他似乎蒼老了十歲,從剛才的冷血魔王變回了一個普通老人,與之前癲狂的模樣判若兩人。他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言語中帶著無盡的疲憊與失落。“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師傅轉身離開,帶著無窮無盡的孤獨蕭索,不願再看他一眼。

“父親……”

……

奚羽從睡夢中醒來,他的頭疼痛無比,掙紮著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他的身體被綁住,而且衣服全都不見,現在的他一絲不掛,赤身裸體。他終於清醒,發現這裏並不是牢房。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熟悉,他想起來了那個帶著麵具的女子,心思急轉,奚羽明白過來。

奚羽看著眼前木板,那裏有一盞魔晶燈,他被人關在狹小的空間裏。他又轉頭看向兩邊,突然,他的瞳孔收縮,在他身體左邊躺著一具“幹屍”,離他隻有一尺不到的距離。

“幹屍”同樣沒有衣服,奚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幹癟的皮膚下骨頭的形狀。稀鬆繚亂的枯發雜草般糾結在一起,頭皮包著骨頭,肋骨根根可見,就像是披著人皮的骷髏,令人毛骨悚然。奚羽望向“幹屍”手腕,那裏係著一根紅線,它一直延伸到自己這裏,奚羽發現自己的左手腕處同樣係著一根紅線。那是同一根線,它連接了“幹屍”與奚羽,他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奚羽模糊的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說話,他屏息靜氣聽了一會,已經猜到大概。這幹屍就是小王爺的青梅竹馬,奚羽想起了林無涯的話,他嘴角發苦,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嗎?

……

這是一個龐大空曠的密室,它有著廣場般大小,雖然它的四周都是用青石堆砌的牆壁。密室裏安裝許多的魔晶燈,所以這裏並不黑暗,反而亮如白晝。密室中矗立著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著怪異的圖案,與古老神秘的文字。在十二根柱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口像床般巨大的棺材。

在這密室裏還有幾個人。

韓昱看著棺槨眸光閃爍,久久不語。在他的左手邊有一個頭戴兜帽,身穿黑色寬大長袍的人,他全身都包裹在長袍裏,分不清是男是女。他的右手邊則是一個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的女人,她戴著一塊麵具,讓人看不清容貌。

在他們的前方還有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老人的頭發灰白,眼睛渾濁發黃,褶皺的皮膚如同老樹皮,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他拄著一根拐杖,顫顫巍巍的,似乎隨時都可能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