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3 / 3)

“哥,是我。我回來了……”謝梅心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禁不住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小妹,你不要難過。你在哪裏?我去找你。”柳浩然知道謝梅心來到了軒州。

柳浩然把一切都安排好後,就自己打車來到謝梅心所住的賓館。

“小妹,你瘦多了。”柳浩然溫柔地撫摸著謝梅心清瘦的臉頰。謝梅心軟臥在柳浩然的懷裏,盡情地吸著他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哥,你現在還好嗎?”謝梅心緊緊地抱著柳浩然,一刻也不想放手,生怕他一轉眼就消失了。

“還行,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許多事情也都上了道,對官場上的事情熟悉了,工作起來也得心應手。一切都按部就班,因循守舊,沒有什麼難事。你呢,小妹?在美國過得還好嗎?”柳浩然輕輕地吻著謝梅心的秀發。

“唉……”謝梅心歎了一口氣,淚水不禁又流了出來。

“小妹,不說了。是哥哥不好,又讓你傷心了……我知道你心裏不好過。其實,你離開之後,我是多麼的傷心……”柳浩然一邊給謝梅心擦眼淚,一邊哽咽著說,眼淚也禁不住流了出來。

“哥,都怨我,不該離開你。當初咱們倆多好!我原來以為,出國之後,遠隔萬裏,就會把你忘卻。可沒有想到的是,你的影子不僅沒有模糊,反而更加清晰。沒有辦法,沒有理由,我這一輩子看來真的離不開你了……”謝梅心流著眼淚,坐起來,把柳浩然緊緊地抱在懷裏。

“小妹,你將來怎麼辦呢?”柳浩然忘情地享受著謝梅心身上久違而又熟悉的香水味。

“不管將來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了,我不要什麼名分。隻要我們隔一段時間能見上一麵,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原來以為那個名分對我來說很重要,就離開了你。現在看來,所謂的名分都是假的,唯有刻骨銘心的感情才是最真的。在美國那段日子裏,表麵上也可以,是個完整的家。但每當孤獨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看來我們是一段孽緣。在這個被金錢滲透的社會裏,我們的感情還是沒有改變。這是為什麼呢?哥,為什麼我們忘卻對方是那麼難呢?”謝梅心低頭親吻著柳浩然的耳垂,呢喃地說道。

“這就是緣分吧,好妹妹。我曾經說過,你是上蒼贈與我的最好的禮物。隻是我們相遇得太晚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好好地珍惜你。在你離開我的時候,我也曾想把你忘掉。但無論怎麼努力,你的音容笑貌總是在我的腦海裏浮現。你送我的吊蘭,我一直帶在身邊。現在比原來更加茂盛了。想念你的時候,我就看著它,翻看我給你寫的詩詞,仿佛你就在我身邊……”說到這裏,柳浩然禁不住又哽咽起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柳浩然忽然想起了古人的一首詩,不知不覺地吟誦了起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謝梅心對這首詩非常熟悉,便與柳浩然唱和起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柳浩然暗想,謝梅心在異國他鄉應該會有這種意境吧!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謝梅心結束了唱和,心情也似乎好了許多。

“咱倆真是一段孽緣。正因如此,上天才懲罰我們,不會讓我們有完美的結局。缺憾的美最能夠打動人心。古人如此,我們今人又怎能擺脫得了呢?”看著這個才貌雙全、靈氣湧動的小妹,柳浩然心裏充滿了幸福,也彌漫著憂傷。

“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謝梅心理解柳浩然的心情,隨口說了一句英文。這是印度著名詩人泰戈爾的詩句。這也是柳浩然和謝梅心讀博士的時候經常說的。意思是“對於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於某個人而言,你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是呀,小妹,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柳浩然溫柔地親了親謝梅心的紅唇。

“哥,你也是我的整個世界。我想好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我就一輩子給你做情人吧!我不想讓陸遊和唐婉的故事在我們身上重演,分明相愛,卻要分離。”謝梅心親吻著柳浩然的臉頰,低聲細語。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柳浩然開始背誦陸遊與唐婉相和的千古絕唱《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謝梅心吟誦唐婉的上闋對和,想起在美國生活的一段日子,傷感禁不住再上心頭。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柳浩然吟誦陸遊的下闋,深情地望著謝梅心。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想到自己在異國的生活,謝梅心禁不住又淚流滿麵。唐婉當時的心情不就是自己在美國生活的寫照嗎?有些時候想念柳浩然卻又怕別人看見,隻好咽淚裝歡。

“好妹妹,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們就相愛一輩子吧!不管將來怎樣,我都會珍愛你一生。我不想‘泉路憑誰說斷腸?斷雲幽夢事茫茫。’”想到陸遊六十七歲重遊沈園寫的詩,那個時候唐婉已經去世多年,柳浩然也禁不住淚如泉湧。

“‘沈家園裏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哥,我不想讓你像陸遊這樣憑空悼念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了……”謝梅心禁不住大哭起來。這四句是陸遊去世前一年再遊沈園,在唐婉死後六十年寫的最後一首懷念唐婉的詩。這樣一段真摯無告、令人窒息的愛情怎麼不令兩人垂淚長歎!

想到這些,謝梅心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柳浩然將來的樣子。她不想讓柳浩然這樣孤單地思念自己,自己也不願意像過去在美國那樣過那種心情孤單的生活。謝梅心隱隱約約地感到,自己以後就與柳浩然廝守到老了。也許,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