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您盡管去忙吧!”
“現在是病情較輕的患者自由活動的時間,你可以到操場上去看一看!”
“好的,十分感謝!”
在石牆環繞的操場上,幾位女精神病患者待在這裏。
在她們這幾個人中,有的麵無表情地站在樹蔭之下,有的獨自坐在長椅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地麵。她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交談,也沒有人牽著同伴的手一起散步,而是都一門心思地把自己禁錮在自己的一個小空間之中,絲毫不理會別人的事情。似乎除了自己之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她們真是太可憐了!據蒙傑院長剛才所說,住在這所精神病院裏麵的都是名門貴族以及他們的親屬。可是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些人與她們的家庭和親眷隔離開來,便無法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這裏灰暗陰沉的歲月。”
想到這裏,羅賓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時,羅賓突然看到附近有一個女子神情顯得十分不安。一旦有別的病人接近她,她便立刻驚慌失措地躲到大樹樹幹的後麵,然後轉動著兩隻恍惚無神的眼睛,偷偷地瞧著對方。如此看來,這名女子一定是一個十分嚴重的臆想症患者,因此她才會總是覺得有人要害她。
見此情景,羅賓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兩行熱淚,他再也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
正當羅賓打算轉身返回會客室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對麵大樹下的長椅上坐著兩名女子,當羅賓看到她們二人的身形時不由得詫異到了極點!
這兩名女子其中的一位,正是那個曾被羅賓救起的金發女郎班思小姐。而她的身旁則倚靠著一個低頭不語的年輕女子。此時,班思小姐正用她那如蔥段一般的玉手輕握著那個年輕女子的一隻小手。
突然之間,年輕女子將頭抬了起來,羅賓乍見之下,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隻見這位女子的容貌與班思小姐毫無二致,兩個人就好像是經由同一個模子製造出來的兩個洋娃娃一樣!
她們二人極有可能是雙胞胎,當然也有可能是親姐妹,不過,要是姐妹的話,那位年輕女子一定是班思小姐的妹妹。然而,她們兩個人此時的神情都是十分茫然的,似乎正陷於某種神秘的臆想之中。
羅賓默默地站在原地,觀察了她們姐妹兩個好一會兒;可她們二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羅賓的存在,因此隻是輕輕地互相拉著手,彼此間一句話也不說。
身著白色製服的護士小姐從羅賓身邊經過時,羅賓叫住了她:“護士小姐,請問坐在那邊樹下的兩位女士是什麼人?”
護士順著羅賓的手看過去,然後笑眯眯地回答道:
“哦,那兩個人就是塞茜爾·瑪利斯女伯爵和她的妹妹啊!”
果然不出所料,班思小姐正是瑪利斯女伯爵的化名,而且,她還有著這樣一位讓人無比同情的親妹妹。怪不得她每隔兩天,都要來這家精神病醫院一趟,而且會一直待到次日的傍晚時分。
塞茜爾·瑪利斯女伯爵出身名門望族,因此,假如這個家族中的某個人染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這件事情傳出去的話,肯定會對這個家族的聲譽造成極壞的影響。而貴族往往對自己家族的聲譽和家風都是十分看重的。因此,班思小姐,不,應該說是塞茜爾小姐每次來醫院都要乘坐出租車,而且必定要遠離家門下車。她如此謹慎地行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可是,按照蒙傑院長所說,能夠在自由活動時間裏到室外活動的病人都是精神病比較輕微的患者,那麼塞茜爾伯爵妹妹的病情應該並不怎麼嚴重,她遲早有一天會痊愈的。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塞茜爾女伯爵根本就沒有必要死守這個秘密啊!
這個時候,蒙傑博士已經結束了他的會診,正朝運動場這邊走過來。
他十分熱情地與每一位患者打著招呼,用柔和的話語與病人們交談,還把手輕輕地搭在病人的肩膀上與其一起散步。通過這樣的溝通方法,不僅可以提高患者的自信心,而且對於患者病情的好轉也有著十分關鍵的作用。
接著,蒙傑博士與塞茜爾女伯爵十分熱切地在交談著什麼,或許是塞茜爾女伯爵在懇求院長能夠盡其所能醫好她的妹妹。
交談了一會兒,塞茜爾女伯爵坐在了長椅上,低垂著腦袋,不停地用手帕擦拭著眼睛,肩膀也隨之不斷地抽搐……
不過,塞茜爾的妹妹此時此刻卻是無動於衷的,她隻是默默地盯著姐姐的後背。蒙傑博士則在一旁不斷地勸慰塞茜爾。
羅賓一見此情景,連忙悄悄地離開了。他徑直回到了醫院會客室旁邊的院長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
屋子裏麵沒有人回應。於是,羅賓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一閃身走了進去。他一眼便看見了靠牆放置的櫥櫃,接著,他毫不遲疑地拉開了存放住院患者醫療病曆卡的抽屜。所有病人的姓名和醫療病曆卡都是按照ABC的字母順序排列的。羅賓立刻翻到了以字母M開頭的那一部分。
“不錯,就是它!”
隻見這張病曆卡上麵清清楚楚地寫道:
茜莫·瑪利斯,1894年10月16日出生。1912年3月16日,她在魯爾河河岸的比魯齊市傑爾城堡中自殺未遂,後於紅十字醫院進行手術治療。手術結束之後,她被轉移到姆儂市的療養院接受治療。
“茜莫出生於1894年,那麼,兩年之前,也就是她十八歲的時候,她曾有過自殺的舉動。由於自殺未遂,她才得以保全性命。可是,她以前究竟接受過怎樣的手術治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