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小說的一地雞毛(1 / 3)

朱雅娟

一、誰能讓我忘記

追溯過往,觸電小小說是較早一個年齡。那時候正在讀初二,整個校園都在辦刊。作為班長和文學發燒友,我亦不例外加人了熱衷辦“班報”的行列。至今記得我們創辦的班報叫《醜小鴨》,而我的作品時常就在那裏露臉。我的小小說處女作應該是我寫的契訶夫《變色龍》的續,用語文老師的話來講,已經是文學創作而不是簡單的一篇學生習作了。但那時候的寫作是一種無意識狀態。高中三年寫過一些武俠類的小小說,不超過二百字,也在同學當中流傳過,但我從來都是拿它當作自娛自樂的事。上大學的時候,入了學校的文學社,成為光榮的辦刊青年之一,那時候才有意識進行文學創作,並寫了三部中篇、一部長篇和若幹小小說。在此期間,文字上過《中國青年》《大學生》,可惜的都是豆腐幹。因為校刊很薄,我上的稿多是小小說。《指頭》《秦老頭》《轉過娘》《林小鬆》都是大學時期的作品,現在看這些作品,我心裏還是有些自得的。

我的小小說正式發表,是在2003年,作品還是朋友幫著寄出去的。也沒有收到用稿通知,隻是在某一日,忽然就接到了這家雜誌社的樣書,我的作品不但上了封皮,而且一發就是一組十四篇。再過;導些時日,又有熱心人把我的一組小小說寄到《百花園》,引起了編輯家秦俑先生的極大關注。在我投寄的十多篇小小說中,過終審的達到六篇。如果沒有記錯,我是2004年在《百花園》二稿最多的作者,一共七篇。也就從那一年開始,我的小小說之路越走越寬,作品收入了許多選本,獲得了幾項全國性的小小說獎項,在當地乃至甘肅都成為小小說創作隊伍的前行者。2006年鄭州龍湖筆會後,楊曉敏老師在《小小說選刊》第一時間欄目,力薦我三篇新作,秦俑也在《小小說選刊》新人秀欄目中極力推介我的武俠小小說《神箭手》,力爭將我這個西北女子推向小小說創作的高峰。到現在,我耳邊還一直響著楊曉敏老師的一句話:小小說作者是鼓勵出來的。是啊,如果沒有楊曉敏跟秦俑等師友的幫助和鼓勵,我一定還是遊離於小小說隊伍的:散兵遊勇。所以無論昨天還是今天或是明天,我都會叩擊靈魂捫心自問:在小小說創作的道路上,誰能讓你忘記?

二、小小說是不是快餐文化

2004年4月,在身兼《百花園》編輯和“小小說作家網”站長的秦俑先生的大力支持下,由我提出來的討論話題“小小說是不是快餐文化”在小小說論壇上引發了兩萬多人次的關注,跟帖人數達169人,並在當年《百花園》第12期“對話”欄目予以選登。這一事件也被列為2004年小小說十大事件之一的一個關注點。

這自然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話題,但觀點迥異之幅度,語言碰撞之熱烈,讓我深感意外。欣慰的是,小小說不是快餐文化的觀點居多,而持小小說是快餐文化的眾多讀者也認為小小說是“高營養的快餐,是高濃度的奶片”,是“色香味俱全的精美快餐”,多少讓我這個始作俑者萌生淺淺的笑意,並引發進一步的思考。

由於物質生活的豐富,生活方式的多樣化,許多人開始將文學當作一種娛樂人生、享受人生的方式,逐漸放棄了對某種形而上的意義、價值的執著追求和向往,渴求文學能夠消解、剝除各種人為的貴族化的外裳,回到表層的平麵,回到大眾的生活中來。這些人基本上都處在這樣一種狀態:他們具有一定的文化素養和自我意識,但既不像所謂的精英階層有超前的先鋒思考和要求,也不像普通大眾那樣滿足於淺層的基本娛樂。他們需要一種文化來滿足自己的消費需要,借助文學藝術來表達對生活的體驗和玩味。但是因為現代生活節奏的加快,生活內容的龐雜,生活壓力的劇增,他們更多地將目光投向了一樣能夠將多元性、偶然性、暫時生等觀念引進人們的認知過程和審美過程中來的小小說上。正是基於這一原因,同樣具有大眾性、平麵性、消解性等現代主義文學基本特征的小小說被矚目,而且被當作消除文學與生活、俗文學與雅文學、精英文學與大眾文學之間鴻溝的工具,為更多的人接受並認可。

但令人尷尬的是小小說因為其“小”,幾乎淹沒在各種文學藝術創作和理論批評的海洋中,縱然是喜愛、接受並關注它的入都不能完:全將它安置到一個相對公正、平等的位置去評說,不能用一種客觀冷靜的態度去分析去評判,還其“廬山真麵目”。而小小說是什麼?是不是快餐文化隻不過是有關它的爭論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