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花如顏此時站在榻邊直起了身體，看著柳瑾芝的目光複雜難辨，柳瑾芝接觸到這目光心裏就是一驚，以及滿腹的迷茫，不明白為什麼花如顏看著他的目光如此複雜難懂。
花如顏沒有回答他，掩在衣袖裏的手緊緊地握著，許久，才慢慢鬆開，下了一個決定。
“我長相如何？”
“欸？”柳瑾芝被他問懵了，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
花如顏卻很有耐心的又問了一遍：“我長相如何？”
“師父長相俊美，絕世無雙，整個修真界都鮮有人比。”
“我身份如何？”
柳瑾芝雖然疑惑，卻還是立馬就回答：“師父是縹緲派掌門的師弟，整個縹緲派的弟子都很敬重師父，在修真界也排的上名號，地位很高。”
“我修為如何？”
“師父修為......聽聞掌門師伯提過，師父的修為很高，隻是因為受傷一直沒有恢複，師父懂得很多，很厲害。”
“那麼，我待你又如何？”
聽到他這樣問，柳瑾芝回答的毫不猶豫：“師父待我盡心盡力，什麼事都為我考慮周全，對我不能再好，這世上在沒有比師父對我更好的人了。”
“在你眼裏心裏，我可是最好最重要的那一個？”
“是。”
“那......我若是有了道侶，你會不開心麼？”
柳瑾芝一怔，這些年他從未想過花如顏會有道侶，他潛意識裏便認為花如顏是高高在上的，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得到他的青睞，能夠成為他的徒弟是他一生最大、最美妙的意外。
但是這對於花如顏來說，也許隻是他漫長孤寂修行路上的一點調劑，偶爾為之的一點小趣事而已，他不應該為任何一個人駐足停留。
柳瑾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笑了笑：“我會開心，會恭喜師父尋得半|身。”修行者一般看中一個道侶便是貫穿始終的，視其為自己半|身。
花如顏盯著他：“真的這樣想？”
“是。”
早就了解他性格的花如顏麵無表情的抬起他的頭，讓他與自己目光相撞：“你，真的這樣想麼？”
柳瑾芝與他對視，目光有些不自在，但是眸中卻漸漸多了些堅定的意味，雖然他會難過，會不甘心，會失落，但是......
“是，我會為師父感到開心，祝賀師父。”
“我是問，你會不開心麼？”花如顏今天就是想要逼他講。
“......會。”
“為何？”
柳瑾芝感覺自己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心裏慌得急了，想不通花如顏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問，隱隱有些害怕，暗自猜測是不是自己的什麼某些舉動暴露了自己隱晦的心思。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嘴唇開了又合，一副有話說卻無從開口的模樣，這一次花如顏卻相當有耐心，不再說話詢問，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柳瑾芝被他看得越來越慌，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對視了一刻鍾之久，柳瑾芝如果不是一直看著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直沒有褪去的詢問意味，他都要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可惜沒有。
“我......師父......”好不容易開口卻還是說不出來。
花如顏原本以為自己的耐心足夠等到以後，但是重生之後許許多多重要的事與人都發生了變化，他已經不敢保證將來一定能像他想的那樣發展，但是隻有一點他知道，如果他最終不能與柳瑾芝在一起，他一定會不甘心，說不得拉著柳瑾芝一起灰飛煙滅也有可能。
這對他來說也是最不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才會突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利用柳瑾芝對他朦朧的好感，引導他，讓他親口表白，然後定下來，隻是柳瑾芝現在這樣的不確定表情讓他開始覺得煩躁，所以他終於又問了一遍。
“為何？”
柳瑾芝閉了閉眼睛：“我不想與師父疏遠。”
“不肯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