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地,柳銘每日每日慣例的看著躺在棺材裏麵的人,臉上的表情已經麻木,千萬年走下來這人一直是這模樣,他把他養護的很好,但是卻無法讓他像以前那樣站起來走路,牽著他的手,擁抱著他,甚至連讓他睜開眼睛看看他都做不到。
棺材裏麵鋪滿了鮮活的血色薔薇,大朵大朵的花無風自動,在棺材中人的身邊晃著花冠,那人雙手交握疊在腹部,虎口位置一朵小小的花蔫蔫的躺在那裏,與其他花朵的暗紅色不同,這朵花卻是鮮豔的紅色,柳銘伸手撫摸了一下蔫蔫的花瓣,眼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望。
有了這朵薔薇,他就有可能醒過來,這是他出事之前提到過的,柳銘對此一直深信不疑。
柳銘伸手摸了摸裏麵人的臉,突然身體一僵,他眸中醞釀著什麼,然後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候已經什麼也看不出了,他低頭在那人唇上印下一吻,說著他每日都會說的話。
“等著我。”
柳銘回到空蕩蕩的大殿,他平日裏偶爾脾氣會很差,幾乎殿上沒幾個人在,他席地而坐,散發出自己的力量去與在玉蒼山的分|身聯係,試了幾次都失敗了,他倒是真沒想過這玉蒼山的護山大陣會如此厲害,連他與分|身的聯係都能切斷,以至於現在完全不了解那邊發生了什麼。
柳銘在大殿裏麵坐了很久,一直到第二日再去棺材那裏陪陪那人時候,他才站起來整理了一番,事情總歸不會超出他的掌握。
玉蒼山這邊,花如顏坐在柳瑾芝榻邊聽他講這一年在歐洲的經曆,當聽到他說與那位艾迪.勞森的過往時候,花如顏明顯的心不在焉,肯與一個認識不足一年的朋友出生入死的人,不是太傻就是另有目的,顯然,以柳瑾芝的情商還真沒看過出來。
“你是說,你與勞森先生誤闖進血族禁地時候才引發了內心的嗜血因子,所以才最終下定決心走上殺戮麼?”
“是的,當時闖進那裏的時候,就覺得迎麵而來的風裏都是血腥味,讓我全身的細胞都興奮的顫栗,遏製不住想要見血的感覺,而且就像中了邪似的想要往下走,要不是艾迪是狼人,受影響輕,回醒得快,恐怕我就栽在那裏了。”
花如顏仔細思考著柳瑾芝對那裏的描述,血族的禁地縹緲派自然沒有人去過,也就沒有記載,隻是這地方著實有些耳熟,柳瑾芝還在繼續描述在那裏的見聞,花如顏很認真的攫取信息。
“......等到了最裏麵很奇怪的,那裏是一個陰森的類似於古堡地下室的地方,裏麵安放著一個棺材,很厚重的金棺,金棺的蓋子蓋得很嚴實,而在金棺的正上方是一麵牆,那麵牆壁上用黑灰的顏色描畫著傳說中地獄的場景,圍在中間的是一扇抽象的門,我與艾迪都覺得實在是太奇怪了,怎麼會在牆上畫那樣一扇門......”
花如顏猛然站了起來,把柳瑾芝嚇了一跳,不小心扯動了傷,嘶嘶地叫了兩聲,花如顏聽到立刻伸手用靈力幫他緩解疼痛,語氣有些抱歉: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有些激動了,還好麼?”
“我沒事,師父想到什麼?”
“你不必管,隻要記住以後萬不可再去那裏,太危險。”
柳瑾芝出去一回竟也有了些叛逆心理,他低垂下頭:“我現在走的路已經如此危險艱難,如果真如師父所說太危險,豈不是正適合我去突破進階?”
花如顏一眨不眨看著他,這樣乖順又有著自己想法的柳瑾芝,漸漸與重生前的影子相重合,花如顏有些恍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你有理。”
柳瑾芝以為花如顏會教訓他,倒是沒想到被讚同了,他抬起頭來看著花如顏,伸手拉住還放在他頭上的手,在臉上蹭了蹭,終於還是講出了自己壓抑在心裏的感情。
“師父,其實我這一年好想你啊。”
花如顏被他突然轉換話題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就用手指摩挲著他的皮膚,手感不出意外的很好。
“我也是。”
此時兩人相隔非常近,被花如顏摩挲著臉頰的柳瑾芝悄悄的紅了耳根,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卻一點也沒有要鬆開花如顏手的意思。
花如顏看著他眼眸微閉蹭著他手的模樣,心裏顫了一顫,猛然收回手,這個動作驚著了柳瑾芝,他抬起頭茫然的看向花如顏,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抽回了手,是不喜歡自己這樣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