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蟲”胡縣太爺翻了好一會有兩尺來厚的《大漢律例》,走下正堂輕輕的搖了搖已經打瞌睡的張老爺“張老爺,醒醒,醒醒!”
睡眼朦朧的張老爺醒來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天真熱!”喝了口參茶,不緊不慢的問“怎麼了,你終於查到了結果?應該怎麼辦?”
胡縣爺在他耳邊小聲道“這個……張老爺,很麻煩啊,我們得放人!”
“放人?”張老爺眼睛一瞪“怎麼回事?”
胡縣爺為難道“張老爺,是大公子的家丁先欺負的他妹妹,他才拉開那些家丁。一點傷痕都沒有,沒法判他刑啊!而且這事若追究下去,張公子的那些家丁弄不好還得因為調戲良家女子而挨板子……”
“混賬!”張老爺一拍椅把,將胡縣爺嚇了一跳“你這糊塗蟲是不是不想做這官了?我家丁什麼時候調戲他妹妹的?當時街上人全跑光了,有人能作證嗎?人被扔出去,怎麼可能沒事?就算沒有外傷,就不能有內傷?你這縣官是怎麼當的,連這點最基本的都不會?”
“是,是,是,張老爺教訓得是!”胡縣爺喏喏點頭,又為難道“可是,這樣也沒人能證明趙龍打了家丁啊……”
正在喝茶的張老爺大怒,將茶水直接潑到胡縣爺臉上“媽的,你不想當這官就直說!這事,你說吧,應該怎麼辦?”
胡縣爺擦了擦臉上的茶水反而賠笑“張老爺,大公子又沒受傷,又沒被罵……這事若鬧大了,就算砍了這趙龍的腦袋,可萬一將大公子被嚇得尿褲子的事傳出去……依下官愚見,不如就以趙龍持強滋事,打他個二十大板,然後再把他丟到牢裏餓上幾天,算給大公子消消氣吧!”
張老爺考慮了會,點點頭“好吧,就照你說的去辦!”
胡縣爺正了正神色,坐回堂上,一拍驚堂木“刁民趙龍持強好狠,聚眾滋事。來人,賞他二十大板,再關到小牢內三天。不許探監,不許送飯,任何人都不許接近!”
那二十大板用的板子可是有一丈來長,選的臂力過人的精壯大漢,將受刑人的褲子脫了,卯足了力氣,板板到肉。前三板還好,隻是屁股通紅,傷些皮肉,火辣般的疼痛而已;到了五六板時,那每一下都開始傷筋動骨,受刑人哭天喊地,痛不欲生;到了十來下時,已經皮開肉綻,受刑人已沒有力氣哭喊,兩股以下漸漸沒有知覺。打完二十下,就算身體強壯的人往往也昏了過去,被衙役用水潑醒。甚至有不少體弱之人,受刑後已斷了氣。因此就算窮人遭受此刑,砸鍋賣鐵也要湊錢贖過。
而那板子打到趙龍身上,他竟然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那兩名掌刑的大漢還從未見有人竟不哭喊,遂使出渾身的力氣也要讓這小子知道厲害。一人止十杖後,刑杖斷裂,掌刑衙役汗流浹背,見趙龍握緊拳頭仍沒發出一絲聲音,不由麵麵相覷。
張老爺瞥了一眼趙龍血肉模糊的雙股,輕蔑了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出縣衙。
“快快快,還不把他拖下去?”胡縣爺又吩咐衙役“給我關照牢頭,無論是誰,都不許放進去見他,違令者斬!”
眾人喏聲領命,給趙龍澆了盆冷水,就算清理了一下傷口,將他拖進牢房。扔進一個散發著穢臭,又濕又暗的單間,用兩指粗的鐵鏈將牢門繞了七八圈後才鎖上。
這個男子漢流著豆大的汗珠,忍著鑽心刺骨的疼痛,想到沒有牽連妹妹時,不禁微笑了起來。看著僅有的一扇窗戶透過的幾縷陽光,不知何時才能與妹妹相見,也不知道那個小丫頭一個人能否好好活下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被人欺負……淚水,莫名其妙的流了出來,和著汗珠滴落在地。視野,慢慢變得模糊,慢慢變得模糊,眼睛漸漸睜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