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藍衣女郎(2 / 3)

她和他在一起有說有笑,好像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過去,她從來就是美麗的,她可以盡情地在他的懷裏撒嬌,這時她體驗到一個女人的幸福,心中燃燒著一顆暖融融的小太陽,真心醉了,真心期盼著就讓時光就這樣延續下去吧,讓這個美夢不要醒來吧。

有一次,他神情有些淒涼,憐愛地看著她,緩緩地說道:“我的美人兒,萬一有人欺負你怎麼辦啊?”

“不是有你在嗎?”

“萬一我不來了呢?”

“怎麼會不來呢?”她心頭一緊,擔心地看著他。

“哈哈,”他笑道,“好了,逗你玩呢。我怎麼會舍下你不來呢?不過你一個弱女子,一個人孤零零的,怪可憐的,我這有一招功夫,你學不學,保證你以後不會受人欺負。”他憐愛地看著他,臉上擺出一副神秘的表情,眼睛睜得大大的,專注地看著她。

她拍手叫到:“好呀,好呀,我學,你快教我吧。”

他便從懷中拿出一包繡花針。

她驚訝地看著他,“這不是繡花針嗎?”

“對,我要教你的怎麼用繡花針。”

“你又開玩笑,繡花針誰不會用呢?”她笑嘻嘻地說。

他故作神秘地降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教你怎麼用繡花針殺人。”

雖然他也是個嫖客,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喜歡和他在一起,但又感覺自己不配,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不真實的她,也是個不潔的女人,她曾經奢望愛情,現在卻不敢奢望愛情,隻怕讓這愛情傷了彼此。

他親手教給她怎麼使用繡花針,每一根細細的針在他的手裏都變成了一把無形的小箭,極速地打進柱子上,莫要小看這一手,練成這種功夫需要深厚的內功,還要準確的眼力和極速如閃電一般的動作。他告訴她如果要致人性命就看準喉嚨打過去,他告訴她修煉內功的秘訣,讓她早晚練習,他告訴她外麵世界還是很大,還是早點離開青樓開始新生活吧。

她知道他這一走很可能不會再來了,但她沒有挽留,何不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呢?如果他知道她的本來麵目,他還會這樣對她嗎?他是否也多多少少的把她當做玩物呢?一想起這些她就感覺頭腦欲裂,想這些無用的幹什麼?給美好的回憶一點空間吧。

從此以後,她日夜勤苦練習,剛開始的時候剛把針打出去,針便落在地上了,針是那麼細那麼輕,怎麼會深深地打進木頭裏呢,後來她閉門謝客,天天又是練習心法,又是不停地擲撒小小的繡花針,幾個月以後才針尖才勉強紮進柱子上,但這無疑是個巨大的進步,這意味著她已經踏入了成功的隊列。這一路上她都沒有忘記她離開時關切的愛憐的不舍的目光。

要見她的人早已經排成了長隊,**早已經不耐煩了,可是她是一棵搖錢樹,不能把她怎麼樣,而且她並不是誰賣進來的,離開還要大量的贖金。當初她進來的時候是簽了契約,但不是賣身契,隻是約定了收入的分配。

幾個月下來,**眼看著一堆堆的黃金白銀就在眼前卻不能拿,一次次地催又毫不見效,心裏哪能不窩一把火呢?

又幾個月過去了,她進步飛速,打出去的針已經有半個身子打進柱子裏了,以現在的水平,殺死幾個人已經不算大問題了。

**好幾次指桑罵槐,她隻是充耳不聞,無動於衷,**終於親自上門了,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的大小姐啊,都多少日子啊,該歇的也歇了,該得罪的也得罪了,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淨往外流啊,小姐不放在眼裏,媽媽我還替你著急呢。”

“媽媽,別說了,我知道了,不過依小女看,我掙來錢已經夠你花不完了吧。”

“你呀你,什麼意思啊,隻不過說你兩句你倒比我還厲害呢,我真該叫你一聲姑奶奶啊。”

她沒有說話,但突然想起了溫存可親的他,難道這就是愛情嗎?她要的報複並沒有給她帶來一點快樂,隻有和他在一起她才覺得世界一片光明,而她是不配得到他的愛的。

他說最好離開這裏,他說的是對,當知道愛情的滋味以後,當知道自己的錯誤以後,現在不是還有改變的機會嗎?

最後,可想而知,離開了青樓,任是**多麼甜言蜜語地挽留,任是支付了出奇高額的違約費,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她帶著幾身衣服,一包金銀,從此她要開始另一種生活。但她也不知道去哪裏,幹什麼。

天漸漸黑了,她發現另一個自己在黑暗中誕生。

她知道自己不配愛他,但她一直沒有放下對他的思念,她隻想見到他,那怕偷偷地看一眼,讓她知道他是否安好,這樣她懸掛的心就落地了。

但去哪裏尋找她呢?

她知道他的名字叫白虹,武功高超,家住黃山。她沒有心情飽覽黃山風光,一路打聽著白虹的消息,

這日,在客棧吃完午飯,付完錢他便問小二:“小二,你知道這地方又個叫白虹的人嗎?”

小二還沒有說話,誰知旁邊桌子上一個男人湊上前,在吃飯的時候她就看見他一直向她看個不停,她隻當做沒有看見,想吃完早點走人,卻沒想到這廝竟然找上門來,那男人雖然衣冠整齊,腰挎寶刀,卻乜斜著一雙色眯眯的眼,隻聽見那男人說道:“小姐是要找白虹?在下也找要找他,我們正好同路。”

“閣下是白虹的什麼?”

“朋友,”那男人又補充道,依舊笑眯眯地看著她,“好朋友。”把那個“好”字念得又彎又長,似乎另有含義。

“小姐是白虹的什麼人呢?”

“嗬嗬,你隻管帶來便是,其他休要多問。”她冷笑道。

漸漸走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山腳下,那男人便站住不走了。

涎皮笑臉地說:“白虹真是好口福啊,外麵還藏著這麼一個絕世的美人。小娘子,白虹給你什麼好處了?他能給的我都能給,不如以後跟我吧,保證你比跟著白虹強上千倍萬倍。”

他一邊說著一邊貪婪地上下盯著她無比精致世上罕見的臉。

“哈哈哈。”她放聲大笑起來,心中又是鄙視有是蔑視,男人就這個德行嗎?

“笑什麼,白虹已死,看你找誰去。”那男人得意洋洋地說著。

“什麼,死了?什麼時候?”她大驚失色地說,剛才的從容一下子散了。

“從了本公子吧,本公子不會虧待你的。”男人眉飛色舞地說著,眼睛滴溜溜上上下下地包圍著她。

她本已見多這樣的男人,但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青樓中的她,而是已經體驗到愛情的味道,再不會輕薄許人,便臉色一冷,掏出銀針,正要出手。

“住手。”不想一聲響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扭身看時,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落在她的麵前,臉如一塊烏鐵,嘴緊緊閉著,眼凶狠地瞪著,頭發編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如一條大花毒蛇纏在脖子上,穿著一身灰不灰黑不黑僧不僧俗不俗的長袍,手中握著一把沉重的鋼叉。

“快放了我家公子,”這鋼叉男站定喊道。但見眼前一個絕世美女,眼睛睜得比蛋還大,嘴長得比碗還大,嘴角微微上揚,竟然笑了起來,但這笑卻彌漫出一片陰險的毒煙,聞到便感覺直想嘔吐。

張一陽睜開眼,卻見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屋來,屋內窗明幾淨,桌上擺著幾隻花瓶,裏麵插滿了白花,花香撲鼻,桌邊坐著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女子,正在望著花沉思著什麼。她從見到張一陽的第一眼便覺出某種熟悉的感覺,除了不是直插入鬢的劍眉以為,那眼睛鼻梁那臉型都隱隱約約地有他的影子,或者說是在隔著薄霧看著朦朧中的他。

“這是哪裏?”張一陽疑惑地問道,他隻記得從那濃烈的花香逃出來,又跟追上來的人打鬥了幾次,便再也支撐不住,於是便暈倒在地,心中想著性命休矣,甚是後悔沒有早點殺死歪鼻子,這樣便是死了也是值了。但現在卻醒過來了,而且生命無恙,玉劍也完好地躺在枕邊,一定是眼前這個女子救的他。

藍衣女子轉過身,說道:“你醒了,這是我的房內。”

“是你救的我?”隻見眼前這個姑娘蒙著麵,隻露出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和一雙如畫的眼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