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1 / 3)

朱雀城,

陵陽府,

偏房。

陸鳳晴剛用火舌把桌上殘燭點燃,卻勿地察覺一陣掌風襲來,她一轉身,燭火便瞬間熄滅。她一惱,正準備動手,耳邊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現在風聲正緊,我們還是低調行事才好。”

這偏房的紙窗戶經過多年寒風吹拂,早已成破敗之狀,稀稀落落的月光照耀進來,卻讓人冷眼旁觀。陸鳳晴盯著那雙黑色麵具下的死水眼眸,生生的想瞧出些許端倪,可不管怎樣揣測,那麵具都把人冷冷地拒之門外。她沉默半響,才道:“你到底是作何打算?這幾日全無你的消息,你是想過河拆橋嗎?”

玉瑾公見她不悅,忙道:“我的事自有分寸,倒是你,怎會被了梵音占得先機,越漸讓她接近了陵陽南?”

陸鳳晴一聽這話就勃然變色,“你可知了梵音前幾日還欲對我動手!我現在可沒了耐心,隻想把天一派的人快除之而後快。”說到這,她又突然話鋒一轉,語帶乖張,“你利用迦樓羅引得上官情去活泉寺與空鏡和尚狗咬狗,這計策著實高招!一來分散了天一派實力,二來又可擺脫空鏡那老禿驢的控製……現在陵陽府隻有了梵音一人坐鎮,那是不是該想想如何處置她了?”

“不可,現今還不是時候。”

陸鳳晴見他遲遲還不肯出手,頓時氣上心頭,怒道:“你三番四次找借口到底是何意,你難道是怕上官情突然回來,與了梵音聯手?不可能……我明明把惡生蠱交予你讓你種在了迦樓羅身上,這才引得空鏡和尚把她囚在寺內供他修佛之用。除非你軟了心腸手下留情,但這可不是你玉瑾公的行事手段呀!”

玉瑾公聽她又提起迦樓羅,一時心生愧疚,被逼得心煩氣躁,嗔道:“我的意思是你小心的應另有其人!”

“還會有誰?”陸鳳晴驚道,她又恐玉瑾公是故意把她引向歧途,繼續道,“會不會是你小題大做了?”

玉瑾公冷笑一聲,“那郭飛來路不明,你怎就沒想過他接近陵陽南的目的?據我查探,他應是官府中人才對……他對林風眠說他在京都辭了官,是自由人,可直覺告訴我他在撒謊!”

一聽這話,陸鳳晴也陷入了沉思,“自從迦樓羅離去後,陵陽府卻是少有見他身影。我聽南哥說,他平時閑得慣了,喜歡到處晃悠……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察覺他有些許的不平常……”

“如若官府也來趟這趟渾水,我們更加要萬事小心。朱雀城現今魚龍混雜,外人都想進陵陽府窺得一二,你需守住它,一切等陵陽鴻圖歸來,我們再作個萬全之策。”

“這陵陽伯伯一走便是三月有餘,他當真在活泉寺中閉關,你沒騙我?那你是否有見過他?”

玉瑾公忙轉過頭,怕陸鳳晴瞧出一絲破綻,“我告知過你,我隻見他上過山……但我並未在寺中見過他,興許空鏡和他是一丘之貉,與他同修金身舍利去了。”

“如是這樣,那便更好。憑上官情的脾氣,隨時可倒了空鏡和尚的老巢,那麼陵陽鴻圖與天一派定會結下梁子,我們的勝算就更勝了一籌了。”

玉瑾公微微頷首,“你切勿擅自行動。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危,隻要上官情回不了陵陽府,了梵音也不會有所動作,所以你大可放心,也別逞一時嘴快,惹惱了她……”

陸鳳晴知玉瑾公在責怪她,又聽著他勸她忍氣吞聲,心中自是不快,於是又隨意寒暄了幾句後,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了。玉瑾公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手中的那柄昆侖刃也被月光激得散發著絲絲寒意。

月光冷,恨意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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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泉寺,

藏經閣。

陵陽鴻圖暗自發愁。昨日兩人雖達成了口頭之盟,但迦樓羅也並沒有及時放他出去,他現今處於劣勢,隻能獨吃了啞巴虧,其實心裏早已怨念漸生,怒不可遏。這般想著,便更加鬱氣難解。他胡亂揮舞著想逃出鐵鏈的束縛,可還是寸步難行,努力掙紮了幾次後就不再有所動作。

勿地,他的耳朵裏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前輩……”迦樓羅急急跑進密室卻一頭倒在一旁的地上,她突然‘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前輩……空鏡和尚恐猜出我們的計劃,這下便要殺進來了……”

“你……”陵陽鴻圖心下一急,也不知該作何打算,“我說你這丫頭,要是昨日放我出去不好嗎,現今你還不趕快替我斬斷鐵鏈,更待何時?”

“前輩別動,我這下便放你出去……”迦樓羅掙紮著起身,立馬催動內力,提著‘龍淵幻影劍’一斬而下。‘砰’的一聲,隻見一陣電光火石,束縛在陵陽鴻圖左腳的鐵鏈應聲而斷。陵陽鴻圖大喜,隨即催到,“快,丫頭,還有三根便完事兒了。”

迦樓羅此時已受了內傷,哪還有什麼力氣去斬斷鐵鏈,剛剛那一下,已經耗費了她的大半精力。那千斤玄鐵沉而硬,迦樓羅內力不夠,要不是靠著龍源幻影劍的力量,憑她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一刀斬下。她此時早憋紅了臉,氣喘籲籲,“前輩…你再等等…等我恢複一點力氣……”陵陽鴻圖察覺她停下動作,頗為心浮氣躁,“你這小妮子真是急死人…”

這時,密室中突然傳來一陣鏗鏘有力地回聲,“阿彌陀佛,回頭是岸。”

陵陽鴻圖一驚,差點嚇出一身冷汗,“快,那空鏡禿驢追來了!”

迦樓羅應了一聲,那提劍的右手已微微發抖,手掌上的虎口也被磨出了血漬,她勉強催動內力,隻聽見‘噗嗤’一下,那千斤鐵鏈居然紋絲不動,迦樓羅頓時萬念俱灰,“看來…逃不出去了…”陵陽鴻圖哪能讓到嘴的鴨子飛走,他左思右想,痛定思痛,終於咬咬牙,不無悲憤道:“現今我們同坐一條船,被逼無奈下才出此下策,隻希望陵陽家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念我陵陽鴻圖遭此慘況,在天之靈原諒我。”說完,又衝著迦樓羅道,“你這丫頭幾世修來的福分才得我陵陽府的真傳……現在我口授你一套武學,望你能抵擋他一陣,拖延些時日,以保全我倆的性命。”

迦樓羅聽出陵陽鴻圖想拿她作箭靶,但現今哪還有其他法子可用,她本想答應,又憶起師尊顏妃真告誡過她,她所修的內功不能與其他武功相融合,否則定會氣血亂竄,急火攻心。於是轉喜為嗔,道:“不瞞前輩,我所學的武功單一而行,容不得其他武力為己用,前輩有此番好意,我確是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