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龍躍澗,子時。

月黑風高,必生大患。

酒仙寨和天一派數人隔岸對峙。

天一派以上官情為首,一行二十人在身後呈弧形站立,除上官情外,天一派竟全是身穿紅色錦服的女眷,在這夜色中更像一簇滴血的曼陀羅花,吸引著對岸的人,渡上奈何橋。婆娑女眼見酒仙寨還在不斷集結人手,忙上前問道:“公子怎還不動手?”上官情輕扯嘴角,迎風而立,“我們是客,他們是主,當然客隨主便,何需急於一時。”

玉瑾公正警惕地望向上官情一行人,這時,身旁一個小廝上來道:“寨主,我們已派人把曲姑娘送下山了。”玉瑾公本應了一聲,思索了一會,複又問了一句,“可是走的密道?”“嗯,兄弟們自當竭盡全力保證姑娘安全。”玉瑾公點了點頭,“弟兄們來了多少?”小廝突然跪下,拱手道:“酒仙寨有難,弟兄們義不容辭,我們誓死與寨主共存亡。”

上官情見那小廝退下,知是時機已到,便施展輕功停在了水盤龍中央的湖麵上,玉瑾公見狀,也迎麵而上。“今夜夜色很好。”上官情望著天邊的月亮,這月兒已升入正空,皎潔的月光灑入湖麵,像記憶城中的水緩緩流入心口。“月色正好,我都不忍心大開殺戒了。”

玉瑾公神色一凜,笑道:“夜叉鬼上官情居然還有不想殺人的時候…”

“你我皆是可憐之人,又何必五十步笑百。”

“我與你這殺人魔頭怎會一樣?”

“嗬嗬,”上官情一挑眉,赫然笑出聲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都是什麼可笑的屁話。在這江湖中要麼贏,要麼輸,你我都是好勝之人,又何需拿他人做借口。”

“你們天一派來這酒仙寨不就是為了這九霄冰弦琴嗎?”玉瑾公冷哼道,“怎不見你師姐了梵音自己來取?”

“那****搶先一步入了震天鏢局,偷走了九霄冰弦琴,又設計害我師姐中了埋伏,讓她受了內傷。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殺我師弟,又該怎麼算?”

上官情拂了拂上挑的眉毛,笑道:“怕是你自己把陸靈風雙手奉上門的。”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玉瑾公突然大喝一聲,抽出了靈蛇鞭提手就衝向上官情。上官情也不急,他冷冷地看著玉瑾公,待那皮鞭離他隻有一尺的時候,右手便勿地一抬,袖中突然伸出一把寶劍,向上迎了這一擊。

月色清絕,池上曼舞,兩人的打鬥更像是一幅凜冽的畫。從龍躍澗的月上馳騁,到水盤龍的水中激蕩,短短一盞茶時間,兩人就過了百招。“你可知武林中能和我較量的不上二十人。”上官情輕笑道。

“我從不妄自菲薄,今天我便替我師弟教訓你。”

“嗬嗬,真是兄弟情深,”上官情又提劍迎上一擊,“那你可告知我,為何那日一開始你不出手?”

玉瑾公隻覺血氣逆轉,身體仿佛落近這水盤龍的池底,透骨的寒意直擊他的五髒六腑。

“你不說,我便替你答,”隻見上官情身法詭異,忽又繞至玉瑾公身後,附在他耳邊,道:“七彩琉璃玉蝴蝶,這件絕世無雙的寶貝,讓你一籌莫展。你早知我已到了夢梁鎮,便聯合你那師弟一起做了場苦肉戲…”玉瑾公一怒,轉頭又施了一鞭。上官情向上一躍,躲過了這一擊,“可惜人心叵測,世事難料…”

“你住嘴!”玉瑾公拿著靈蛇鞭的手有些顫抖。

“想贏…並不是你的錯。”上官情負手而立,“要是早知你有這份野心,我們或許還可成為朋友。”

“朋友…我玉瑾公從來都沒有朋友。”

“那…曲醉薇呢?”上官情似笑非笑地看著玉瑾公,“她與你的情義到底算什麼?”

“不…她與我酒仙寨…毫無任何瓜葛。”

“這麼說,你便是欺騙了她。”上官情的語氣堅定而漠然,就像那月光,能照進水渠,始終照不透人的心。

玉瑾公把內力與真氣此刻全部集中在玉蝴蝶上,暫時抑製了心緒,穩了心神,“要戰便戰,何須多言。”上官情神色一挑,漆黑的眸子轉了轉,“連自己的心神都控製不好,還想用那九霄冰弦琴威脅我天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