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節 鏟除宗磐保守派勢力(2 / 3)

天眷二年(公元1139年)八月,心有不甘的完顏昌聯合了在燕京的金太宗第九個兒子翼王鶻懶,外加上自己的兩個兒子翰帶、烏達補,開始研究新的謀反計劃。很快,誅殺完顏昌聖旨一路飛馳而來,完顏昌根本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謀反行為就失敗了,隻能向南方逃跑,希望南宋對自己感恩戴德,讓自己在南宋“政治避難”,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

但是這一次是宗弼親自領軍來追殺完顏昌。千裏追殺本來就是宗弼的專長,並且完顏昌近些年養尊處優,完全沒有宋高宗趙構在逃跑方麵有心得體會,沒有跑出多遠,在祁州(今河北省安國)一帶被宗弼追上,並被就地正法。

臨死之前,完顏昌對這個曾經和自己一同征戰的侄子宗弼說:“無知小兒,盡殺功臣,我死之後,你將來也未必有好下潮。聽了這些話,宗弼隻能默然而對。

完顏昌的謀反集團的失敗標誌著改革派和保守派之間的政治鬥爭終於宣告結束,最終以改革派的全麵勝利而告終。

改革派的首腦人物宗幹被任命為太師兼領三省事,爵位為梁宋國王,總攬朝政大權;希尹被封為尚書省左丞相,封爵為陳王,與宗幹一起打理朝政;在政治鬥爭中功勳卓著的宗弼被封為太保兼都元帥,並且還擔任領行台尚書省事,總攬軍事大權。

對金朝的發展構成極大的威脅的保守派已經被鏟除,但是金朝上層的鬥爭還沒有結束,朝廷內部新的一輪政治鬥爭即將開始。

金熙宗天眷二年(公元1139年)秋,隨著宗磐等人被殺,金國兩大政治派別的鬥爭終於塵埃落定,宗幹為首的改革派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保守派,保守派的勢力從此徹底退出了金國的政治舞台。

但是從結果來看,兩大派別鬥爭的勝利者並不是金熙宗完顏稟,他並沒有因為此次調整而獲得自己夢想得到的實際權力,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傀儡。以前的時候在朝廷上他隻能幹瞪著眼看著宗翰、宗磐、宗幹等人發號施令,自己就是一個橡皮圖章。經過兩次內部鬥爭,現在實際的權力掌握在宗幹、希尹和宗弼等三位改革派的重量級人物,金熙宗對於他們還是束手無力。

在擊敗宗磐等人後,宗幹開始成為金國控製朝政的頭號人物,在除掉保守派後不久便接替宗磐成為太師。作為阿骨打的長子,宗幹雖然資曆深厚但是年事已高並且身體欠佳,外加上小時候患有足疾一直不能治愈,連上朝行走都非常不便。金熙宗出於對自己養父的敬畏,特意給宗幹在朝廷上設立了座位,這個可不是一般的大臣可以享受的待遇。

在這種情況下,另一位改革派的元老完顏希尹便理所當然地成為宗幹的得力助手,幫助宗幹治理朝政。

希尹是金朝初年的傳奇人物。他的父親歡都是世祖、肅宗、穆宗、康宗四任女真酋長手下的得力戰將和謀士,為女真完顏部的統一和崛起而征戰了40餘年,功居諸臣之首。

希尹出生於胡凱山之南的鍾靈毓秀之地,相傳其母懷胎30個月才生出他來,比傳說中“哪吒鬧海”中的小哪吒懷胎時間還要長。更神奇的是他降生時,有彩雲萬裏如玉帛般繞產房不散,又有仙樂自空中奏起並且經久不絕。從這個傳說來看,希尹也必將成為曆史上的大人物。

希尹自幼聰敏過人,悟性很高,隻要是山川草木禽獸之名,一見則記之不忘,對日月星辰、風雨雷電的感應又特為敏感,每次預言必準,當時的人們就認為這小子肯定是個神童。在少年時代,他不像宗翰等人那樣每天打打殺殺,在白天無事常 閉目靜坐,睜眼顧視如環,其威如虎,其聲如鍾。他夜裏睡覺也不閉眼,並且雙眼明亮如燭。他平時沉默寡言,但每言必中,深受其父歡都喜愛。

希尹青少年時期便在父親歡都的影響下學文習武。歡都在當時也是一個大人才,通曉漢文和契丹文。他教兒子各種文字,希尹過目成誦。他教兒子武藝,希尹總能心領神會,觸類旁通。

特別令父親歡都吃驚的是,希尹能以夢兆預測吉凶。不但看病治病,而且善知人生禍福,言不虛發,時人號之為“薩滿”,即巫師。當時,女真人篤信薩滿教,每個部族都有溝通人神之間關係的神職人員——大薩滿。由於希尹的天賦和悟性特別高,他就成了歡都所在部族的大薩滿了,當時的人認為他是“活神仙”。

希尹最大的貢獻就是造出女真文字。女真人建國前出於原始社會階段,根本沒有文字。如果要征稅或調兵就以刻箭為號,記年月以草木瓦石為憑,這樣不但確定性極差,而且還經常誤事。女真人遇急事,便在箭杆上刻三個橫杠,下傳諸部。這種“隻有語言,沒有文字”的落後狀態,給生產、生活,特別是征戰和外交帶來了許多麻煩。當時處於征戰不息的歲月,女真各部落之間不但要保持經常的聯係,並且有許多事要做永久性的記載,沒有文字使這個以勇力和速度見長的民族之活動與發展受到極大的限製。

當然,沒有自己的文字可以用別人的。建國後,金與遼、宋的往來很多,外交文書和國內的政令及通訊不得不借用契丹字。這雖然是一種進步,但絕大多數女真人不通契丹文,況且當時遼朝的滅亡之局已定,許多人拒絕學習契丹字,這就使剛剛跨進文明門檻、掌握北方主宰之權的女真人麵臨著嚴重的文化挑戰。大批遼、宋文人的歸附,為女真字的出現提供了知識準備。大金國的建立,促使遠見卓識的政治家和軍事家金太祖阿骨打將此事提到重要的議事日程,指派希尹負責這個困難的事情,這樣就使造字工作很快進入實際運作階段。

經過大家集思廣益,希尹首先確定了造字原則,即“仿漢人楷書,因契丹製度,合本國語,製女真字”。在這個原則的指導下,希尹積極組織並親自參與了造字工作。經過將近一年的努力,自成體係的女真文字誕生。女真文是多音節的表意符號係統,既有與漢字係統相依之處,又有與契丹文相通之點。

文字是一個民族文明程度的基礎標誌。女真字的創製,使女真人的口碑文化變為有文字記載的永久文化,不但在金朝的政治、經濟、軍事和外交等方麵顯示了劃時代的進步作用,而且也成為輸入漢文化的載體和導體,加速了女真族總體的漢化程度。

從希尹造字開始,金朝的教育和翻譯事業也隨之勃興。大量的遼、漢文化典籍被譯成女真文。包括原先女真人根本無法閱讀的《四書》、《五經》、《老子》等在內,都變成了人人可讀的女真文本。

希尹文武雙全,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過於自負,史書記載,他“自謂不在張良、陳平之下”。他性格很孤傲,向來看不起普通人,在女真將帥中隻有宗翰還可以讓他服氣,宗翰以下,全不在他眼裏。這種孤傲習氣使金軍中的許多將帥對他又忌又怕,但由於宗翰的信任,更因為希尹料事如神,屢建奇功,使得別人的讒言無法發揮作用。

希尹在隨著宗翰長期征戰中,因為智勇超群而成為西路軍中僅次於宗翰的第二號人物。在太祖、太宗亡遼滅宋的大進軍中,他被任命為元帥右監軍、左監軍等職,但是一直也沒有作到更高的軍職。

金太宗天會十年(公元1132年),希尹入朝為官,與宗翰、宗幹等權臣擁立太祖孫完顏亶為皇位繼承人。金熙宗上台後,對宗翰的專橫和希尹的孤傲都十分忌懼,便采用老謀深算的繼父宗幹之謀,乘宗翰等人入朝拜見之機,為他們加官晉爵,但卻從此剝奪了宗翰的兵權,並把他們置於仇家保守派宗磐的打擊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