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意綿綿,情意未了(2 / 3)

江含嘴角微顫,說不出話來,汗珠和著雨滴直往下流,輕輕地艱難回道:“我沒事。”

他知道她又要逞強,拿過一旁的雨傘,放到她的手裏,道:“在這裏等我,不準離開,你要是敢離開的話……”聽到這裏,她猛然抬起眼眸,睜大了眼,等待下文。

“你知道後果的。”他飄著眼,想了一會兒,說出這句。

江含失望地低著頭。

他脫下外麵的衣服,墊在一處幹淨的地方,又返回,抱著她,放到上麵,讓她背靠著樹,道:“我一會就回來,在這裏等我,聽到沒有?”

尋找被丟在一旁的茉莉花,此時,潔白的茉莉花被黃泥沾染,散落在地上,狼狽不堪,他抖著手,撿起幾隻幹淨的花朵,大步遠去。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她想起什麼似地,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撲捉到,思緒就已飛遠,感受不到。

瞪著眼看著坡跟的黑色鞋子,江含心裏不是個滋味,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了一步,早知道就多帶雙鞋子,這路,怎麼走?

煩躁地踢著完好的左腳,卻不想,看到了不遠處殘缺的茉莉花,茉莉?茉莉花,儲茉莉?

難道……?是她?

沒一會兒,他回來了。衣服濕透了,發尖直滴水,眼睛紅紅的,蹲在江含麵前,道:“上來吧,我背你。”

江含看著,不動,良久,扔下傘,脫了鞋子,站起身,慢慢走。

“傘還給你,謝謝。”

一瘸一拐地走著,腳底滑滑的,站不穩,“啊--”,隨著尖叫,她一屁股摔倒在地,她的小屁股都摔得麻木了,痛的讓她站不起來,眼淚直打轉,衣服也濕濕的,難受極了,敢情平時不怎麼摔跤,今天要摔個夠啊!

他大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抱起她。

“你幹嘛?”江含掙紮地叫道,“我不用你管!”

眉目一揚,他威脅道:“你再動一下試試。”

江含一怔,隨即掙紮的更加厲害,嚷嚷:“儲末陽,你有什麼資格?!你憑什麼威脅我?!我不要你管!你放開我!”

他不理,任憑她叫破喉嚨,雨水落進嘴裏,絲絲冰涼,就像甘霖滋潤她冒火的嗓子,他大步向前,額前的碎發隨著步伐,一顫一抖,滴著水滴,他溫熱的體溫隔著浸濕的衣物傳到她的身上,溫暖她冰涼的身體。

隨著他的步伐,她一晃一晃的,就像是在做夢,蕩秋千似地,看著雨幕重重的天空,灰白,眼睛也不受控製地閉上了。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沒有堅持拒絕?為什麼?為什麼……

看到他走到了大路上,水泥路積水少,也平穩,她一改之前的激動,平和道:“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來吧。”

“你確定你沒事?”他故意瞥一眼她發脹的小玉足,問道。

江含也注意到了她的腳,小小的腳掌放在外麵太久,透涼,早已被雨水浸潤的起了皺紋,右腳的腳踝處還有些紅腫,估計是之前給楚揚送傘那一次扭的還沒有好利索,腳踝處腫的老高,一碰就疼。

她沒有說話,掙紮著下來。他拗不過,怏怏的放手。

霧氣騰騰的雨幕中,她一步一步地走遠,隔著層層雨幕,瘦削的背影漸漸模糊,灰灰的,最終變成一個點,消失在視線中。

那天也是這般的天氣,他把她扔在高速路上,他為了賭氣,硬是沒有回去接她,而現在,他又一次地放手,任她從他麵前一步步走遠。身上還殘存著她的氣息,風一吹,煙消雲散,氣味也淡了,溫溫的觸感隨風帶走,冷冷的。

天越來越陰沉,一年一次的清明節便是這般雨意綿綿,似在訴說這人間冷暖,又似在感慨人情世故,又似在為已故的人哭泣,祭奠。

回到酒店,已是傍晚,看來又和上次一樣。打開空調,放好熱水,胡亂地脫了沾滿泥土的又髒又濕衣服,便赤著精致的桐體,躺進浴缸中。溫熱的水拂過涼涼的肌膚,由外到裏漸漸滲入,身體不再白的嚇人,隨著水溫,皮膚漸漸變成粉紅色,臉色也一片紅潤。

裹著浴巾,她拿起話筒,道:“可以送一份晚餐上來嗎?”

“好的,您稍等。”

折騰了一天,她再沒有精力親自出去吃飯,就將就一次吧。

房間裏麵溫度正好,驅走了她體內的寒氣,但是還是有些涼,畢竟在外麵淋了一天的雨。頭發隨意地披著,擦的不是很幹,有些發絲還在滴水,水珠滴到地毯上,滲入,消失。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還真快!

打開房門,笑容僵在臉上,是真快!儲末陽站在外麵,穿著浴袍。

“有事嗎?儲先生。”比起說這句話,她更想甩上門。

儲末陽自動忽視她的話,抬起手,支在房門邊上,道:“我有事想和你談談。”

“我不想聽,我沒什麼好和你談的。”江含下意識的拒絕。

他不理,自顧自地道:“五年前,我離開你是……”

江含不知何故,打斷他的話,嗤鼻一笑,道:“是迫不得已,對吧?”

一提起過去,她就控製不住地情緒激動,尤其是儲末陽提起。過去的種種,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我……”他有些愧疚,不知如何說起。

她靠在門上,想起他們現在各自情況,她有了孩子,有了男友,他有了未婚妻,他們之間為何還要藕斷絲連?為何還要彼此打擾?

“儲末陽,我告訴你,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很幸福,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走行嗎?”她低著眼,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