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過去上
我,作為曆史最後的見證者,穿越了一個又一個時代,一個又一個空間,見證了許許多多絕代天驕崛起的動人事跡。他們應運而生,但不為後人所知。他們驚才絕豔,傲視環宇,但終究被掩埋在曆史的塵埃裏。我作為他們的見證者,以天為紙,以地為筆記錄下他們動人的事跡,合撰在這部《滄海桑田》裏,以供後人觀雅……
話說自亙朝建國以來,已有一千二百九十九年矣,這其間,共經曆了五個朝代:亙、堯、兆、敖、亓。從此“家天下”代替了“公天下”,“世襲製”代替了“禪讓製”。敖朝末年,暴君敖王古仁酒池肉林,慘無人道,棄天下於不顧,拋萬民於水火之中,弄得民怨沸騰。公元前1032年,亓武王巫戎功率領討伐大軍於血池大破敖王古仁,攻入敖朝國都琨。敖王自焚於軒轅台。亓武王遂建立亓朝定都戮。為鞏固統治,經濟上實行“井田製”,政治上實行“分封製”。從此,諸侯林立。公元前768年,各諸侯國紛紛施行改革,經濟、軍事實力突飛猛進;亓朝王室勢力從此一落千丈,遂成“禮樂征伐自諸侯出”之格局。兼並戰爭日益頻繁,由西亓時包括八十一個諸侯國在內的三百六十個國家(其中多數是部落)變成東亓時的一百零八個國家。此時的主要大國有伊、申、樂、盛、羅、禹、乜等七國。故事就從這裏開始……
正值暮秋時節,忽而一夜便有梨花朵朵開放,恰似白而輕柔的鵝毛飄灑人間,萬千的屋瓦上披了一層薄薄的白雪。美侖美奐的鳳息城宛如一枝傲雪淩霜的寒梅,在高聳雲天的單狐山的山麓處任憑風吹雨打。源遠流長的青河奔騰而過,不知孕育了幾代人。
迎著冷酷的風,頂著無情的雪,一個斑點大的黑影馳騁於蒼茫大地之間。馬踏碎雪,啼噠啼噠地向著鳳息城馳去。城門口守衛森嚴、檢查嚴密,人心惶惶,劍拔弩張,疑神疑鬼。四通八達的街道上車水馬龍,此人牽著馬徐步前進……一排排銅甲森然的士衛,遍布於王宮大殿的四周,圍得水泄不通。王宮大殿拔地倚天,不知道它用玉石砌成的階梯有幾千幾萬級。天梯左右兩邊,從下往上分別站著一列甲兵。他們手持長戈,宛如僵死之人。隨著一連串回音陣陣的號召,跪拜在天梯底層的此人迅速地登上頂層,繞過巨型青銅獸紋鼎,必恭必敬地步入殿中。殿內金碧輝煌、溫暖如春,四周的擎天柱上雕龍琢鳳。鍾鳴鼎食,淫歌豔舞,窮奢極侈。舉目望去,朝案上坐著一人。腦滿腸肥,橫肉滿麵,眼細如縫——開合間精光外泄:這正是那臭名昭著,其貌不揚的申王巫子逆。數位穿戴露骨的絕色美侍伺候在申王的左右。申王坐下左右兩邊分別坐著衣冠不整的文武百官。這時,申王遣下在大堂上載歌載舞的舞伎,接著用他那隻長滿贅肉的左手指著殿下行稽首之禮的那個男子,厲聲喝道:“大膽諜甲,申伊兩軍交戰之際,你作為我軍間諜,身負重任,卻玩忽職守,該當何罪!”男子大約三十歲,跪拜在殿下,一副蓬頭垢麵、風塵仆仆的樣子,身體瑟瑟發抖,低眉順眼地說道:“回稟大王,非是卑職魯莽,實是卑職有要事稟報,所以才冒死前來。卑職奉大王之命,在伊國臥底三年有餘,無時無刻不想報答大王的知遇之恩,如今伊賊不知死活,冒然來犯,幸得大王龍威庇佑,使伊軍寸步難行,受困於葬龍山,大王真乃……”諜甲捧媚之詞還沒吐完,便被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
“諜甲!幾年不見,你的功績不見增長,吹捧之言倒是學會不少啊!“這時,從左排文官隊伍首席的案上,一個人拍案而起,是一個老人——有五六十歲,身長七尺,長著一雙“下三白”(眼珠子以下全是白色)的眼睛,就像狼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凶狠,眉骨很高,印堂狹小,鼻子好似鷹喙。諜甲唯唯諾諾,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不行。
“介狄上卿,稍安勿躁,且令他把話說完,再降罪不遲。”申王臉上有些不高興地勸道,然後指著諜甲喝道,“諜甲!有何事要稟?快快說來。”
“啟稟大王,據卑職打探所知,申夫將軍恐怕跟伊王暗中有勾結……”諜甲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而又急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