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LEE的感情隨著光華會不會變成蒲葦堅韌如絲,還是思念著她,我老了許多,歲月也已晚了。
半年後,LEE身體康複,重新回到她的明星生活。她又出新專輯了。我在地鐵的擎柱上看到她的宣傳海報。她的短發那樣討人歡喜,我一看,就心動。但這僅僅是對她嶄新造型的欣賞,心裏猜測著會有很多人喜歡,上網一搜,果然是。粉絲們在貼吧裏發雙眼冒桃心的圖像。說短發的她帥到發指。
我想,Lee是渴望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再無蘭穀的征程。
染著綠茶甜棕色的清爽短發,白襯衫配紫色小領結。外罩西服,束腰褲。具有中性風格的精幹的Lee,你讓我到底拿你怎麼辦,就這樣安靜地喜歡著,等待著她每一個華麗的蛻變,每一份辛勤的收獲。
再說說耕虞吧!如他所願,去了西藏。他發E-MAIL給我,說他到達的第一天就發起高燒,醫生讓他盡快離開。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真以為自己下一秒會窒息而亡。他說,我抬頭仰望這裏的天空,似乎觸手可及,但我知道藍天是永恒的幻覺。你不要來這兒,你白皙的皮膚受不了凶猛的光線。你在我心目中還是溫室裏不經摧殘的花,即使她默默無聞。
我回複,耕虞,為什麼我們不能永遠在一起?
他問,永遠有多遠,經年過後,物是又人非。你還會記得我的臉嗎?你隻喜歡貌美的人。
我也許會忘記你的臉,但會記得你的聲音,那是你身體上最閃爍的地方。
那LEE呢?
她在我的記憶裏永生。
我還是執迷不悟地觀看日劇。我目前在看的是由上野樹裏主演的《最後的朋友》,一個忍受男友暴力的笑容甜美的女孩,一個性格有缺陷的帥氣的女孩,一個對性行為恐懼的男孩。他們彼此傷害著糾纏著迷戀著。我喜歡伸長玉頸猶豫著親吻愛人的上野樹裏,她短短的發讓我想起Lee來,想起Lee應該長得與她相仿,否則,我體會不到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曾經的LEE有沒有在我熟睡時趁機偷吻我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寞落時,不經意間會想起曾有過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女子,我愛她愛得那樣疼痛。或許這一輩子,我也再也不會為誰痛了。
我的故事終於講完了!故事不一定是親身經曆的,有時它出自於瑰麗的意象。是我醮了歙墨的筆尖滴落在卷宗上的星星點點,廖廖幾筆,不成畫。它是我的一種心情,不管是開心還是憤怒,這都不重要。我把時光剪下一斷,譜上文字,它變作了傳奇。我想我也許可以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作家,至少我的腦海裏閃現層出不窮的意象和畫麵,至少我瘦弱的肩膀上背負著漫天的傷痛。
人活著可憐,耕虞有耕虞的痛,Lee有Lee的痛,我亦有我的。我還沒有弄明白痛苦的源頭和抑製它的力量,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戀愛,去變成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屈從於愛人。
我還有很多的遠方沒有去,還有太長的路沒有走。卻不再有神跡般的感情值得我愛得蕩氣回長。說到底,我隻是對人失望,也不奢求明白它。而那遠方的森林,大海,村落,舊址。散發著低沉的魅力,撩撥著我的思想,占據著我的心田。
我一生的藍顏知已隻能是耕虞,同樣對周遭和荷爾蒙有厭惡,不是高山流水才能詮釋友誼的真諦,共同的性情把我們排除在愛情之外又惺惺相吸。在這個情意空洞的紅塵世間,我是知曉他的好,他也知曉我的純粹。區別於Lee的占有心,清晰明了那株素白的野花,她幾時破土而出,幾時含苞欲放,幾時化作春泥更護花。
然而我們的共同性格讓我沒有心氣做社會上所謂有意義的事。而對杳無音訊的未來,抱著鄭重的態度。
國內有位故去的知名哲學家根據自身經曆總結,人生是先入世,其後厭世,最後鄭重地活。我等待著鄭重生活的那一天,也是我厚積薄發的一天。心裏有個聲音,說它在遠方。而我的Lee,她會在那一日成為前世的記憶,在我喝下那碗孟婆湯之前,我的往昔猶如那滾滾而流的忘川之水,消逝在銀河的盡頭。我的曆史也將透明剔亮。
燈火闌珊處,驀然回首間,你發覺我也走了,走的堅定,走的輕盈,不願留下腳印,不願留下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