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趙雪覺得自己頭還是有點昏沉沉的疼。
從床上爬起走到外麵吹吹風,外麵氣溫比屋裏低很多,腦袋自然也被凍清爽了一些。
“趙姑娘醒了。”見嚴豹候在自己房門口,趙雪不由問道,“昨日是你把我抬回來?”
嚴豹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那個……”她忽然想起昨日自己醉酒後的場景,雖然不是很記得了,但隱約還是有些印象。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半天最後道,“那個我醉了以後發生什麼事了?”
“在下把趙姑娘送回後就回了臥房,餘事不知。”嚴豹看了看趙雪,又道,“昨日那酒是華大夫自釀的桂花酒,後勁可足。”
怪不得喝下去一開始沒感覺到後來就醉了。依稀記得昨天好像自己說夢話了吧,不知道嚴豹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她偷偷端詳著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也看不出個端倪。沒有酒後亂語最好。不過萬一確有又被那郭嘉知道,想都想得到那家夥的表情。她敲敲腦袋,警告自己下次不能再喝那麼多了。
“趙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告。”嚴豹抬起頭又道,“今日一早收到郭大人的前線捎來的消息,要在下前去一次。”
“郭嘉來信了?!”趙雪眼睛瞪大語氣間也充滿了驚喜,“他說什麼?”
“郭大人信中所述均為前線戰事,並要在下攜許昌守將程大人的書信即刻前往。”他頓了頓,又拱手道,“此去需十五日左右,這段時日在下無法照顧趙姑娘,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望趙姑娘多加保重。”
趙雪目光停滯在半空,嚴豹後麵講的話她都沒有聽到。她隻想著前麵的話,郭嘉說了前線的事情?隻說了前線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句話是捎給她的麼?她抬眉掃過嚴豹,又自己否定了剛才的想法,若是有,他一定會說的。
“那……容在下告辭。”嚴豹說著轉身欲走,卻被她攔了下來。
“郭嘉他有沒有說別的?”她還是不死心想要問問,卻見他搖了搖頭,心頭忽然間落寞下來。“他真的什麼也沒說嗎?”
嚴豹遲疑一下又開口道,“其實……其實是有些事情。大人似乎舊疾複發,情況不是很好。但大人關照在下不要告訴趙姑娘。”
他生病了?趙雪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那瘦削的肩膀在咳嗽時微微的抖動,心頭晃過一絲不安。
“具體怎麼樣?”
嚴豹表示不知詳情,這使得她的擔心又加重一層。誰知道那個平日逍遙的浪子其實是個工作狂,又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前線戰事緊迫,必然會加重病情。可她又能做什麼呢?
“我……”她略帶顧忌地看了看嚴豹,欲言又止。
嚴豹心領神會,語氣中卻頗為無奈,“趙姑娘,戰事險惡還是呆在許昌較為安全,我也好給郭大人一個交代。”
望著他不動聲色的臉龐,趙雪隻得順應地點點頭。看著他大步邁出庭院,她心頭湧出一種無奈的心情。這一刻真是有些討厭自己的無能。明知在三國女子隻能養在深閨,可想見的人不能見,隻能懷著忐忑的心情任憑自己胡思亂想,這種感覺又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