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來乍到賊惦記(2 / 3)

宋逸風笑道:“廖伯父,路途遙遠,耽擱了不少時間。”

廖金文低聲道:“來了就好,賢侄,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宋逸風覺得詫異,但微微點頭同意了。

廖金文將宋逸風引入書房之中,關上房門,走到宋逸風身旁輕身道:“此番方家遭禍,你應該知道個大概吧?”

宋逸風回道:“知道一些,大儒方孝孺反對燕王篡位,拒絕為其草擬即位詔書,被燕王下令誅十族。”

廖金文喃喃道:“是啊,方家已經被逮捕了,方師的門生也在被一一挖出,我怕廖家也難逃此劫啊。方家、廖家、宋家世世交好,廖家祖上更是明麵上與方家有親家關係,宋家倒是一時難以被朝廷追查到,但是蘇州離此太近,一旦有什麼不測,不易逃離,你要做好準備。另外此番請賢侄過來,是為了救助方家唯一血脈。”

宋逸風問道:“如何救助?救助何人?”

廖金文正色道:“方師二子的千金現在正在府上,我想請賢侄護送她到追魂澗,那兒有她的一位親人,可以讓她遠離朝廷的追捕。”

宋逸風一聽到“追魂澗”三字頓時心驚,問道:“可是那澗中彌漫著十步追魂香的追魂澗?”

廖金文正色道:“正是,江湖人傳,十步追魂香殺人於無形,人初覺一陣異香,渾身神清氣爽,走不過十步,渾身麻痹,筋脈閉塞,周身如萬蟻噬心,疼痛難忍,如若強行運功輕則經脈俱斷,重則神誌不清,頭腦癡呆。”

宋逸風在九宮山上之時也曾聽師父提過這種殺人的毒煙,卻不曾說過這毒煙的解法,他原以為是師父很少出山,不曾聽說過解法,但師父隻說:“小楚這孩子知道怎麼解。”他也沒有多問,卻一直忘了問楚喬兒。

於是宋逸風問道:“伯父可知這毒煙如何解?”

廖金文搖搖頭道:“相傳追魂澗的奇藥“夢回三香丸”可解百毒,料想此毒應該能解,也不曾聽人說過。但這奇藥世間罕有,每年不知多少人去求藥都無功而返,想必追魂澗自己也是格外珍重這藥的。”

廖金文擺擺手道:“關於追魂澗的我知道的,都全部告訴你了,其他的就得靠你了。”

宋逸風凝重的點點頭。

廖金文拿出一塊錦帕,上麵繡著一朵大紅牡丹,遞給宋逸風,道:“賢侄收好此物,到時你將此物交予追魂澗那位方家的人,可以證明身份。”宋逸風接過錦帕,仔細一看,卻是上好的蘇州料子所製。

廖金文道:“你在此等候,我去請方姑娘過來,你們認識一下。”

宋逸風應道:“好。”

不過片刻時間,廖金文就帶著一位女子進來,宋逸風隻覺得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飄香,定睛一看,原來這方姑娘就是當時在集市上看見的那位妙齡女子。

廖金文笑道:“方姑娘,這就是我跟你說起的宋逸風賢侄。”

原來那方姑娘是方孝孺的孫女,全名方添香,隻因出身之時,房中散發出一股濃鬱的異香,於是方老爺子即時起了這個名字,說來也怪,這女子長大了之後,身上仍是帶著一股淡淡的異香。又因她自幼喜讀詩書,琴棋書畫,冠絕眾人,老爺子對她格外寵溺,但她也不恃寵而驕,對下人都以禮相待,深得方老爺子的心。

方添香驚訝的看著宋逸風,一時說不出話來,隨即又微微低下了頭,輕聲道:“宋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宋逸風隻感覺聽她說話時,渾身上下的三萬六千個毛孔都是被暖風拂過,心裏像吃了蜜似的,格外的舒暢,隻感覺此女子說話的聲音比表妹還要輕柔。頓時回過神來,卻又暗罵自己:為什麼遇到漂亮姑娘就喜歡拿來跟表妹作比較。

宋逸風忙回道:“是啊,方姑娘。你們後來沒事吧?”

方添香仍是低著頭,道:“沒事,多謝宋公子上次出手相救。”

廖金文聽著他們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笑道:“原來你們之前就見過啊,那就更好了。逸風啊,你沒來的時候,方姑娘還跟我抱怨說不要什麼素不相識的人來搭救他。既然你們早就見過了,那就不能叫素不相識了,是不是啊,方姑娘?”

方添香一聽,心生羞赧,正想抬起頭辯解,忽的看見宋逸風,卻又低下了頭,道:“廖伯伯又打趣我了。”宋逸風在她抬頭的一瞬間,正好看見了那如三月桃花般的小臉,一顆心仿佛都要被她給融化了。

廖金文道:“方姑娘,我去安排下人打掃個房間出來給宋賢侄,你們先聊著。”

方添香一聽,忙道:“沒事,廖伯伯,我去安排吧。”說罷一溜煙跑出了書房。

廖金文道:“這方姑娘,今天這是怎麼了?”

宋逸風笑道:“伯父,您給我說說這方姑娘的情況吧,我怕萬一有什麼地方怠慢了,或者她有什麼喜好,討厭什麼。”

廖金文道:“這…這我也不太清楚,我隻記得方姑娘來的時候還有一位老仆相送,可是後來那老仆就不見蹤影,方姑娘沒多說,我也沒多問。要說方姑娘有什麼喜好啊,我也沒看出來,不過她待下人都十分有禮,氣質非凡,不愧是大儒之後啊。”

宋逸風心想那個老婦果然不簡單,道:“那可曾有什麼人來找過方姑娘?”

廖金文回道:“方姑娘不過是昨日晌午才到,今日你就來了,期間也沒有人來找過她。”

宋逸風又問道:“那伯父可知方姑娘雙親的下落?”

廖金文低聲道:“方姑娘的父親方中愈如今也被朝廷抓捕了,按理說應該也是關在刑部大牢,但是我聽說奉命行事的卻是錦衣衛,隻不知會不會被錦衣衛單獨關押,縱然應天府中有不少方師昔日的門生會舍命報信,但是涉及朝中事物,知者甚少,很多人都極力撇清與方師的關係,更別說涉險相助的。而方姑娘的母親,我隻在那老仆送方姑娘來府上時聽到隻言片語,隱約聽見那老仆說什麼死不瞑目,具體如何我也不知。”

宋逸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看來此事非同小可,其中定有隱情。”

廖金文拈須頷首道:“嗯,賢侄初來府上,先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宋逸風道:“那小侄就不叨擾了,我先去休整一下,待會再來看伯父。”

廖金文點頭道:“你有時間多陪陪方姑娘,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她便是,跟我一個老頭子聊天豈不壞了心情。”

宋逸風笑道:“伯父說笑了。”

楚喬兒與悅清兩人一路到了應天府城郊的渡口,下了船,問明了前往城內的路就徑直往城內趕路,倆人一臉生麵孔,引起了渡口處水手的注意。“看來又有外地人要被宰啦。”一個路人喃喃道。

楚喬兒詫異的看著擦肩而過的路人,道:“大酒鬼,你聽見剛才那個人說的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