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 3)

要殺魚得水,她還差得遠。

隻不過她還有其他的方式,比殺他還使他痛苦。

躺在涼涼硬硬的地上,品嚐著失意的滋味,不久之前她還是十億兩的主人,現在她等於窮光蛋一個。

雖然魚得水為她留下十萬兩,十萬兩與十億相比簡直不能比,她嘶呼著一躍而起,道:

“我要報仇,我要永無止休地報複

突然,她凜然楞住了。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和十億兩銀子有密切關連,他本該是這十億兩的主人,他當然就是一臉殺機的李雙喜。

他一直不停地打聽,他容易成功,清廷的“巴魯圖”多次和他交臂而過,他們卻一直未能認出他來。

李雙喜道:“你絕對想不到是不是?”

白芝木然地道:“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的確夠快!這也是幸運。”

“快是快,你仍然遲了半步……”

“什麼意思?”

“你李雙喜難道猜不出這句話的意思?”

“莫非十億兩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她“格格”笑了起來,他上前抓住了她的雙臂。

她不想反抗,並非怕李雙喜,現在她又覺得對李雙喜太不公平了,銀票已經在魚得水手中,他卻一點也不領情。

“說,銀票呢?”

“你宰了我吧!我身上全部所有隻有十萬兩。”’“其餘的呢?”

“被魚得水搶去了!”

李雙喜一字字地道:“鬼才信,你是自動送給他,你下賤!你很欣賞她的‘**瑜咖’是不是?”

白芝“格格”笑著道:“‘**瑜伽’算得了什麼?太平公主的‘萬聲嬌’、‘鎖陽功’、‘玉房秘訣’以及‘老婆方’等等,他無所不通,所以辦起事來簡直不能形容了,格格……”

李雙喜雙目赤紅,這才知道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十億兩反而換來了莫大的羞辱。

他的動作如風,也如瘋狂的野獸撲向白芝。

他一手抓住了她的一隻腳踝,這動作是十分明顯的。

他要把她撕成兩片,然後由兩片撕成四片,而八片……

隻有這樣才能使他解恨。

或者,既使如此也不能使他消除胸中之氣。

也正因為如此,以及看到了她了無懼色而停止了行動。

一個美好的女人前程似錦,居然能視死如歸。

現在他終於懂了她的意思,她也許比他更悲絕、怨恨,所以她想藉他的手離開這個世界吧!

這猜測**不離十,他一字字地道:“要我殺你,門都沒有。”

“你能不殺我?”

“我當然能不殺你?但另一種方法也許比死還要厲害。”

“是什麼方法?”她顯然並不相信。

“我要砸塌你的鼻子,撕去你的一隻耳朵,戳陪你的一隻眼睛,在你的臉上潑上一盆開水……”

白芝突然變色。

在女人來說,美容原來比生命還重要。

李雙喜得到了答案,狂笑道:“原來你在乎這辦法。”再次伸手去抓她的頭發,這一次她不再等死了。

她疾滾三步,一躍而起。

李雙喜猛攻狠打,白芝雖然稍遜,百招內卻不會有決定性的成敗,李雙喜道:“你原來是個淫婦?”

“你怎麼說都成?”

“是不是除了我和魚得水,還有其他的戶頭。”

“怎麼?你以為隻有你們二人平分秋色?”

“×你姐!還有多少?”

“多哩!老的小的、高的矮的、肥的瘦的,數不清!”

李雙喜越恨就越無法速戰速決。

白芝道:“你還是逃到邊陲去吧,中原已無法立足了,各方麵的人都在抓你,我是你就馬上走。”

“要走也要先宰了你。”

“不見得吧!隻可惜殺我的機會被你跟著蹉跎了。”

“你胡扯什麼?”

“看看四周!”

李雙喜這才發現四周有七、八個人,不須看第二眼就知道是清廷的“巴圖魯”,的確是四麵楚歌。

李雙喜立刻停下手,向左邊孔隙處疾掠。

“想跑?”立刻有二人攔住。

李雙喜不想耽擱時間,立刻調頭向右,仍然擋住。

李雙喜拔刀出手,三個就夠他調理的了,其餘的並不全上,卻防他逃走。

白芝緩緩向另一邊走去,她誰也不幫。

一個“巴圖魯”道,“姑娘,你慢走!”

白芝停下道:“有什麼事?”

這漢子顯然是這八人中的頭子,道:“謝謝你絆住了他,使我們的人能及時找到他,以便逮他歸案。”

白芝道:“不必謝我,我攔住他不是為了討好你們。”

“姑娘若肯去見我們的王爺,必然……”

白芝道:“我目前沒有時間……”說完就走。

這頭子抬抬下顎,另外三漢子立刻包抄而上。

白芝撤棒迎戰,頭子道:“原來姑娘是名人之後?”

白芝道:“名人之後又如何?”

頭子道:“王爺更會喜歡!”

白芝道:“你們心目中的王爺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頭子冷笑道:“別不知好歹!”

三人加緊進攻,白芝有點吃力,大約隻能支撐五、七十招。

那邊的李雙喜所接下的三個比較厲害些,此刻已有些招架不住,還被其中一個蹴了腳,掃了一掌。

就在這時,忽然兩條人影飛瀉入場。

這二人都蒙了麵,一人拿了一根小樹,看來是剛剛拔起來的。

另一人使的是一對護手鉤。

由於二人來的突兀,算是施襲,立刻傷了兩個“巴圖魯”。

李雙喜絕處逢生,知道拿小樹作兵刃的是“惡棍”字文彪,他本是用齊眉棍的,大概是怕泄露了身份。

另一個自然是“鷹鉤”宇大文了。

這二人過去都是闖王身邊的紅人。

闖王死後,他們也變成了過街耗子人人喊打。

隻不過他們念舊情,肯舍身救李雙喜。

這可能是李雙喜過去對一些武林中人豪爽之故,其實他之豪爽是為了獲得他們的一招半式武功。

三人當然不會戀戰,傷了立刻就撤。

部下要追,頭子道:“不必造了,我知道他們是誰?飛了鸚鵡飛不了架,他們逃不出我們的掌心。”

再看看白芝,也在這混戰中不見了。

白芝失去了十億兩並不十分痛心。

魚得水不領情,祝她為母狗一樣的女人她受不了。

事實上,她的行為又如何呢?

此刻白芝在酒樓上獨酌,而且已喝了五、六斤花彤。

五、六斤花彤在能喝者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的。

在一個不太善飲的女人卻已經夠多了。

她消極、頹廢而又偏激。

她對自己說過,她要無休止地報複魚得水。

現在就來了機會。

此刻是晚膳時刻,天還沒有黑,這酒樓上下幾乎滿座,武林中人幾乎占了半數,而且還有兩個熟麵孔。

這二人,一個是小熊,另一個是李悔。

隻不過他們並未坐在一起,而且也易了容。

由白芝對他們太熟,仍可看出他們的特征。

就在這時,白芝端著杯子道:“哪一位同道願意和本姑娘喝幾杯?”醉態可掬更加迷人。

莽莽武林之中又有幾人知道她很濫?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個油頭粉麵的三十左右漢子端著杯子,噙著輕浮的諂笑走了過來。

但這人才走到了一半,另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背戟的青年卻搶先了一步,道:“姑娘,小哥陪你喝一杯。”

白芝道:“好!好!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豹子’高登……”

“嘩……”地一聲,一杯酒自後麵潑來,那漢子一閃,仍然被濺了少許在頭臉上,此人生了一雙鼠眼,精芒四射地把酒潑向‘豹子’高登。

“豹子”已有準備,當然是潑不中的,厲聲道:“你是何人?”

那漢子齜著牙道:“‘拚命七郎’蕭非!”

“原來是你這亡命徒?”

蕭非道:“你給我滾得遠遠地!有我在沒有你的份兒!”說著就要上前坐到白芝麵前。

“豹子”高登伸手就抓。

他的動作真像豹子一樣,其疾如電。

蕭非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甩肩讓過一抓,一麵砸向豹子的外腎,二人近身相搏,這一手既狠又毒。

白芝對於二人的搏殺視而未見。

她又舉杯道:“各位同道,我是一代名捕‘一把抓’的未婚妻,我們先行交易擇吉開張,都已經嚐了鮮哩……”

酒樓上下一片嘩然,甚至有人驚得呆了。

要不是酒已過量,那就是這女人有點不對勁。

樓下的人也都擠到樓上來。

高登和蕭非還在動手,兩人顯然差不多。

白芝睡眼惺鬆道:“魚得水不守婚約和李闖的女兒粘在一起,我又何必獨守空閨……”

有人大聲道:“對對!姑娘是聰明人,這年頭已經不是‘婦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時候了,那不過是宋儒以理殺人的高調。”

另一個人道:“人生就是這麼回事,能玩就玩何必自苦?這天氣一個人睡涼被窩,那滋味可不好受。”

這話引起一陣大笑。

這種葷話有幾個男人不愛聽的?

白芝不以為許,道:“被窩嘛!永遠也不會涼,他有女人我也會找男人,我和他標上了!”

“對呀!”一個輕薄男子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她下流,這些下流濫的男人更下流。

他們以為在這場合逗一名女人說葷話,那是了不起的。

白芝道:“他們二位一時瑜亮,一時半刻也分不出勝敗,我可要走了!不過各位千萬別忘了,我仍是魚得水的未婚妻,他玩別的女人,我偶爾弄弄男人換換口味,也不過是逢作場戲嘛!”

有人大叫一聲“好!”有人大笑,也有人大叫“過癮!”

但這些武林中人及非武林中人之內,也有人大叫“過癮!”

但這些武林中人及非武林中人之內,也不乏正人君子的。

這幾個君子知道這種女人打她、罵她都沒有用,也許以輕蔑的方式對待她,可能有效些。

他們作出嘔吐的聲音和狀態,表示對她的厭惡。

白芝下了樓,李悔大聲宣布魚、白的婚約早已解除了,然後和小熊也下了樓。

李悔過去為了成全魚得水,處處護著白芝。

那是她發現白芝不免對魚說了,而他卻不信之後,她以為她不該管這些閑事,魚得水自有一天會了解的。

正因為如此,她曾經以臀部擋住了白芝的臉。

她的臀部被小熊的火器炸傷,卻救了白芝。

要不,至少她的臉會受傷,她白芝卻一點也不領情。

現在李悔不再原諒這個女人了。

李悔和魚得水之間清清白白,白芝卻說得十分下流,她自己很濫,幾乎是人盡可夫,這還不要緊,居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些下流的話來。

這可以猜到她的心態,她旨在侮辱魚得水也是自暴自棄。

這一手十分劇毒,所以兩小非教訓她不可。

到了郊外,二人攔住了白芝。

白芝不在乎地道:“怎麼?要為魚得水找場?”

小熊道:“想跟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有更下流的?”

白芝道:“你真要看?”

“當然!”

白芝道:“膽子夠大嗎?”

“你以為我沒見過女人……”

“叭”地一聲,白芝的褲帶斷了,褲子“刷”地一聲落在腳麵上,露出了溜光水滑的**,這一手比李悔更大膽露骨些。

當然,即使沒穿內褲也看不到最緊要的部位。

小熊立即背轉身去,道:“白雨亭上輩子作過什麼缺德的事?居然有你這麼一個外表看來人模人樣,骨頭卻沒有四兩重的賤貨!”

白芝“格格”笑著,道:“這麼嫩不敢看嘛!真差勁!”

李悔道:“人要臉,樹要皮!白芝,你這樣當眾侮辱魚大哥,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嗎?”

白芝道:“對得起;因為我爹這輩子也沒作好事。”

小熊道:“一個女人起碼的尊嚴都不要了。”

“什麼叫尊嚴?你以為你爹和你娘上床玩那個的時候,他們都十分莊嚴,心中隻想著神聖的任務……傳宗接代?不是為了解決性快感?”

“這……”小熊大聲道:“你簡直不是人!”

白字一字字地道:“如果魚得水算人,我寧可不是人,他搶走我了十億兩,又無視於我的存在,他才不是人!他是魔鬼!”

她嘶呼著,聲嘶力竭。

小熊忍無可忍,撲了上去,此刻白芝已提上了褲子。

她撤出“乾坤棒”。

小熊不敵,李悔加入。白芝以一對二,接不過七、八十招。

白芝的確消極,卻不想死在這二人手中。

她恨李悔,她以為魚得水瞧不起她和李悔有關。

白芝力攻兩招,向林中竄去,小熊要追,李悔道:“小熊,算了!她現在已經不太正常了……”

小熊道:“一個年輕女人在酒樓上會說出這種話!”

“一個人失常了,什麼話都可能說出來。”李悔道:“還記得我以前動不動就繃斷褲帶的事了?”

“當然不會忘,像是要獻‘寶’似的。”

李悔打了他一下,道:“其實那正是自卑的一種反射,白芝表麵上是在報複魚得水,骨子裏卻是自虐或自卑。她本要醜化別人,卻先傷到了她自己,很多人都會犯這種毛病,忘了打出一拳會有反震之力,打得越重反震越強。”

小熊道:“你這話很有道理,以前你消極頹廢,自暴自棄,原因是不是由於你是李闖的女兒?”

“對!上天要我托生為他的女兒,太不公平了!”

小熊道:“以後隻怕再也看不到你的褲帶斷了……”李悔正要打他幾下,忽然低聲道:

“小熊,咱們必須動點腦傷,才能脫身。”

原來四周有十來個‘巴圖魯”,卻並未撲上。

二人以“蟻語蝶語”交換意見,而且還動上了手。

李悔上前踢了小熊一腳,狠狠道:“你剛才的話不但是侮辱,而且還是有點挑逗的意圖,你以為姑奶奶是誰?”

小熊還她一拳,但沒有打到她。

小熊打不到人更加氣惱,立刻反撲道:“李闖的女兒,一個賊婆娘,對你這種人還有什麼侮辱不侮辱!”

“我是賊女,你是地痞流氓!”

二人狠攻一陣,四周的人就隱伏不動,坐山觀虎鬥。

打了一百招左右,李海在小熊屁股上狠跺一腳。

又過了一會,再砸小熊一拳,但李悔也挨了一掌。

此次二人挨打的次數越來越多。

最後二人身形一分,各掏出一件東西,互相擲出。

“轟轟”兩聲巨震,泥塵煙硝飛濺彌漫,稍散之後,隱隱可見地上躺著兩個人,一動也不動了。

看來兩人已被炸死,或者傷重昏迷。

四周的十來個人走出來,還自林中牽出十來匹馬。

走近一看,兩小身上衣衫各處破碎,血漬斑斑。

有一個“巴圖魯”上前一試小熊的心脈,道:“似乎已經死了。”

另一個去試李悔的心脈,道:“這個也死了……”

為首的漢子道:“死的也要弄回去,我們走了!”

一個“巴圖魯”把李悔弄上馬,另一個要把小熊弄到鞍上去,頭子道:“帶他回去幹什麼?不嫌累贅?”

眾人走後,小熊坐起來。

他剛才問住心脈,瞞過了對方,當然那是不能太久的。

他要暗暗跟著這些人。

這些“巴圖魯”奔行二十餘裏,停下歇息。

為首的道:“能帶回一個李闖的死女兒,也可以兩麵領賞了,王爺有賞,‘平麵王’也少不了咱們的。”

這工夫忽然有一個“巴圖魯”大聲道:“跑了!那賊女沒有死,逃往林中去了,快追呀!”

看到李悔逃走的人隻有那一個,但發現馬鞍上已經沒有人了,立刻就有三個向林中疾撲。

那知林中飛出兩個雞卵大小的東西。

有人大喊:“快伏下!火器……”

由於火器丟得頗內行,很低,此人語音未停,已經是“轟轟”大震,立刻就傳來了慘呼叫。

清兵入關,殺戮太狠,漢人恨之入骨。

“揚州十日”殺人五萬,“嘉定三屠”死者也有八萬人,溝渠血水流濺,屍積如山,一個月才清理完畢。

這都是漢人所永不能忘的血仇。

剛才這兩件火器都是威力強大的,本就有意幹掉這些人,當然他們也知道,這梁子是結下了。

二人這一套當然是預先計議好的。

他們身上經常有一些玩花稍的道具。

剛才在火器爆炸時,趁機在衣上撕破多處,然後把一些紅藥水塗衣破之處,看來像是遍體鄰傷。

在煙硝泥塵彌漫時玩這一套,自然不會被發覺的。

當然,對方的粗心大意也是造成這次不幸的主因。

炸破和撕破的衣衫固然不同(爆破的有焦痕),靛水和鮮血也不一樣,隻不過人類都有先人為主的觀念,爆炸之後就會聯想到必然會受傷。

在此同時,魚得水十分耽心。

已是這麼晚了,仍不見李、熊二人回來。

自李悔以身擋白芝炸了臀部之後,魚得水對李海已經改變了很多,可是李悔還是那樣子。

他不能先睡,一定要等他們回來。

他知道,此刻李悔和李雙喜差不多,想逮他們的人很多。

尤其是巨額懸賞,使人垂涎。

突然,魚得水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在窗外一晃。

就像一塊棉絮落地,寂靜無聲。

甚至可以說是鬼魅,有影而無形。

魚得水有一種預感,這不是清廷的“巴圖魯”,也不是李闖身邊的黑道人物,這是一個絕頂高手。

他取刀在手,來到院中。

不錯,這是一個身材不高,隱隱可見其一雙窄瘦金蓮的女人,頭臉全部蒙起,手握帶鞘長劍。

他以為這正是上次驚鴻一瞥的神秘女人。白芝和餘抱杏郡差得很遠。

可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話是有道理的。

沒有努力示付出心血,就談不上成就,這也是很公平的。

魚得水道:“姑娘必是徐小珠了?”

這女人也沒有點頭。

魚得水道:“姑娘不會來此隻站在院中不說話的吧?你要如何?總要讓在下知道才行?”

“嗆”地一聲,長劍出鞘。

也的劍雖非上古神劍,大概也非普通的細劍。

寒焰似水,耀目生輝。

這就是答案,不是要殺了他就是要試試他的斤兩。

魚得水不敢托大,也撤出了他的名刀。

兩人互視了一會,她遞出一招“長虹貫日”。

這是劍招中極有氣派也最見功力的一招。

“嗆”地一聲,刀劍接寶,雙方立刻變招。

這女人不作內力較勁,似想以招術取勝。

此後每接一招一式,刀劍都發出“錚錚”一聲。

這是玄奧內力的發自內而形於外。

不是絕頂高手是辦不到的,因刀劍有時根本未接寶能發出聲音。

“菊夫子”的絕技果然不凡,魚得水可以體會到這門武功不在其他三門絕技之下,其他三門都領教過,至少“梅花操”不輸別家。

三、四十招之內,對方出手越來越淩厲。

這就使人想到,其他幾家為何要設法得到“菊”的武功了,任何人兼並了“菊”的武功,都可稱霸武林。

五十招後,魚得水以挨打的特技消耗對方體力。

對方擊中他三、五拳,裳及兩腳後,不再打擊他。

他相信對方吃到了苦頭,主要是想試試他的挨打工夫。

“嗆嗆嗆”連接三刀後,魚得水退了兩步,對方也退了兩步,他隱隱覺得對方未竟全力。

也可以說也許未用全力。

就在這時小熊和李悔回來了,魚得水一分神,這女人“一鶴衝天”一撥就是兩丈二三,越屋而去。

魚得水追上屋頂,那女人已在一丈之外了。

武功超絕,輕功也是一流的,魚得不有點慚愧。

武林中都捧他,說他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他自己固不敢成當,卻也不免自負些,但是今日和這女人交手,就知道一百五十招內不敗就很不錯了。

“四絕”之三要學“菊夫子”的武功,這公平嗎?

而這三人居然也有她在內。

隻不過魚得水並不知道“菊”的一切,以為人自古沒有後代,人人可以得之而且學之,予以發揚光大。

隻要不是以他的武功去作壞事就成了。

小熊道:“魚大哥,這個女人是什麼來路?”

魚得水道:“我也不知道。但猜想必是‘菊夫子’的後人。”

李海道:“是她?”

“十之**是她。”

“那就是徐小妹了?”

“當然,但她沒有肯定地點點頭。”

李悔道:“那她用的劍術,正是‘菊夫子’劍譜上的劍法了?”

“大概是的。”

“是不是很厲害。”

魚得水道:“估計一百五十招之內,我會占下風或者落敗,這女人似乎還沒有全力施為。”

小熊道:“魚本哥,你是長他們的誌氣,也未免太客氣了吧’為什麼要稱之‘菊夫子’呢?”

魚得水道。“海蘭竹菊’被稱為花中四君子,也有人以‘鬆竹梅菊’稱之為歲寒四君子的。

李悔道:“男人稱‘菊夫子’不大對吧?”

魚得水道:“男人的節操以菊來比擬也未得不可。”

李悔道:“菊花到底落不落?”

魚得水道:“古人為此事曾有爭執,見仁見智,宋傳王介甫有傳雲:黃昏風雨打園林,殘菊飄零滿是金,這好像是說菊花也有會謝落,歐陽永叔卻駁斥此說:秋花不落春花落,為報詩人仔細吟!”

“他是說菊花花瓣是不會散落,而在枝上枯幹,隻不過古人也有;‘寧願枝頭抱香死,何曾吹墜北風中’之句”,魚得水道:“因而想起太祖朱元璋吟菊的名句來:‘百花發時我不發,我若發時卻哧煞,待與秋風戰一場,渾身披香黃金甲’。這種豪邁之風,也隻有劃盡群雄的朱元漳能寫得出來。”

李悔道:“菊花劍到底落不落呢?”

魚得水道:“楚辭上不是有:‘夕餐秋菊之落英’之句嗎?花瓣枯幹後在風雨中也會散落的,所以前人各執一詞都有理也都無理。”

小熊道:“魚大哥,你真有學問。”

魚得水道:“這隻是皮毛而已,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小熊說了一切。

魚得水麵色鐵青,道:“白芝居然墜落到這種地步!”

李悔道:“你搶她的十億兩銀票,她當然懷恨在心。”

魚得水道:“人總要有他的起碼格調。”

小熊道:“魚大哥,這女人恐怕還沒有完?”

魚得水慨然道:“由她去吧?你們利用苗奎的火器傷了“巴圖魯”,苗奎和“巴圖魯”

都不會放過你們的,今後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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