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開口去問,反正等會他可以跑去找霍耳,從那家夥腦子裏看看沈澈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人魚的能力還真不錯,沈澈要是敢在外麵偷吃神馬的……
兩人猶如飯後散步一般,沿著駐地走了小半圈這才返回駐地。
沿路上不少軍士們在準備著什麼,一群群的聚集在一起,圍繞著什麼人在哪裏吵鬧著。
就連一項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的霍耳也沒出現,不知跑哪裏去鬧騰了。
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在即的緊張感,還有一股子淡淡的驕傲之氣。淩煥越發不安起來,他緊張地左右張望,想從那些人的臉上看出幾分端倪。
“這怎麼回事,昨天還有很多帳篷在這裏的,人呢?”
沈澈停下了腳步,淩煥沒防備差點撞到人。他摸著鼻子想喊疼呢,沈澈開了口。
“淩煥我拜托你一件事。”
淩煥揉著鼻子點點頭:“你說。”
沈澈的大手摸著自己的腹部,哪裏有他的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他說:“淩煥,明天我們將發動進攻,多的我不能說,我們將組織敢死隊,我是隊長。”
淩煥抬起頭,他全都明白了,沈澈能屈尊孵蛋都是有用意的,敢死隊那就是趕著送死的。
基地如今是沈總指揮坐鎮,那老家夥有手段,自然比他這種廢物有用。而且沈澈好容易把人接回來,怎麼會讓自己的兄弟父親加入敢死隊。
沈澈這是跟他告別,為孩子盡最後一份父愛呢。
淩煥急切地說:“我和你一起去。”
沈澈搖了搖頭,思索了一會才說:“淩煥,小葵和這小家夥需要人照顧,你留在家裏。”
“我不是女人,也不是雌性,我是個爺們!”淩煥不耐煩地擺著尾巴,拍起了灰塵。
沈澈捂著鼻子,揮手驅趕著灰塵,“你別跟我鬧!”
淩煥麵紅耳赤,低吼著:“我鬧什麼了?你明明就是要送死,你憑什麼不帶我去?你每次都會丟下我!”
沈澈摸著自己的肚子,緊貼的那個東西十分暖和,不知道是像淩煥的人魚,還是個像小葵的人類寶寶,可惜他看不到了。
他不可能坐在基地,借口淩煥生孩子不出去,也不可能讓人指著鼻梁說他們老沈家的幾個不孝子都躲在基地,讓老家夥去送死。
淩煥低下頭,藍色的大眼睛布滿了陰鬱,他被人看不起了,這人說別人是一套一套的,可輪到自己就搞個人主義。
淩煥緊握著拳頭,指甲深陷肉中,掐著血絲浮現,他也猶然不知。
沈澈見狀隻是脫下手套,拉起淩煥的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開。他注定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不稱職的伴侶。
“小葵那邊你放心,老頭子回來之前已經派人過去保護他們。至於這個,名字讓他的爺爺起……”
嘰裏呱啦,淩煥第一次覺得這人好煩,嘚吧嘚吧個沒完沒了,竟然一句正話也不說,仿佛在安排後事般,就連有多少人找他借過多少錢都說了出來,讓他日後好去討債。
沈澈說完了,仿佛鬆了口氣,拉著淩煥往宿舍走,“還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這次趕死隊的副隊長是普蘭斯欒。”
淩煥微微一怔,加快了步伐推著沈澈進入宿舍,關上門便冷了臉:“你什麼意思,你帶他去,不帶我?”
這話說得牙都要酸倒了,可淩煥是真心憋著氣,沈澈這是終於等到了最後的時機,準備和普蘭斯欒一起死
“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帶著他……帶著他……”
沈澈歎了口氣,解開外衣的扣子,將那顆漂亮的蛋拿下塞入被窩裏,又親自到了杯熱水遞給淩煥,看著對方喝下去才說:“帶著他私奔?”
老頭子的方案是去送死。這次是想要和黑蟲族展開決戰,由沈澈指揮二星線軍大部隊作為牽製正麵作戰,他親自帶領支隊突破敵軍左翼直1插敵軍心髒。
而且老頭子將獨自背負嘩變的罪名,在開戰前宣布二星線軍仍舊歸屬於軍部,以逼退黑蟲的戰功作為軍部寬恕二星線軍的資本。
這位老將軍,到死都不想做個叛徒,不過若讓沈澈選,他也會如此,如今形勢太複雜,其他的基地如果趁機和黑蟲一起攻擊他們,隻怕基地真會毀於一旦。
副官說軍部數年來的作戰所收集的資料,已經掌握了黑蟲的基本情況,隻是軍部秘而不發,不知作何考量。
這黑蟲就如同蜜蜂一般,蜂巢中必定有雌性母蟲,其他的黑蟲不過是工蜂一樣的生物。黑蟲族隻有一個女王,她統領著蟲族,指揮著進攻,隻要殺死了母蟲,剩下的黑蟲便沒了統領,自然成不了氣候。
說起來輕巧,可這不是簡單的一兩片黑蟲雲,大氣層外聚集的是失去了母星正在尋找新居住地的黑蟲大部隊。
龐大的蟲族可以遮擋住太陽的光芒,這數量已經無法統計。軍部一直不肯表態派出其他軍團支援,可卻也沒有斷了和基地的聯係,他們需要一場勝利,即便不是勝利也要表現一種姿態,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基地,也是為了讓軍部的人明白一個道理,這次不出手,以後都沒有了出手的機會。
原本他以為老頭子會和軍部協商好之後才發動總攻,可如今基地拖不起。他們不動手,黑蟲一旦先行發動攻擊,將戰火引入大氣層內,局勢更無法掌控。
老頭子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就連兒子們的退路都安排妥當,可這真的是最佳的方案嗎?
他們這些孩子們就算活下來,被軍部原諒必定會保住一些特權,可眼睜睜看著父親成為自己苟活的基石,自己還能挺直了腰杆存活在天地之間,說自己是個爺們,是個漢子?
沈澈說:“我們會贏,但我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回來。所以在基地裏,隻能剩下一條原生種,隻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