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史林折枝(9)(2 / 3)

反“圍剿”失利最典型的是廣昌保衛戰。廣昌保衛戰曆時18天,殲敵2626人,自身傷亡5093人,約占參戰總人數的四分之一。對於廣昌保衛戰的失敗和紅軍遭受的重大傷亡,紅軍廣大指戰員極為不滿,彭德懷當麵批評李德由於軍事指揮錯誤而斷送了蘇區,是“崽賣爺田心不痛”。張聞天也開始懷疑:這樣打下去,我們能夠勝利嗎?並與博古發生了激烈爭論。在後方的毛澤東也對廣昌保衛戰提出尖銳的批評:廣昌戰役對紅軍來說,是個災難,毫無戰績。就連曾支持過“左”傾冒險主義的一些人,也開始對李德的指揮表示不滿。

國民黨軍占領廣昌、建寧等地後,再次集聚兵力,擬從六個方向向中央蘇區之中心發動全麵進攻。這時,經過近10個月的反“圍剿”作戰,中央蘇區的生產已遭到嚴重破壞,部隊供給和人民群眾的生活已十分困難,可博古、李德等人根本沒有吸取失敗的教訓,仍決定采取“六路分兵”“全線抵禦”的方針,從而使中央紅軍開始了更加艱苦的防禦作戰,陷入了更加被動的境地。到1934年9月上旬,根據地已大部喪失,紅軍幾無立足之地,博古、李德等才被迫放棄在蘇區內部抵禦敵人的計劃,決定實行大規模戰略轉移。

1934年10月16日,中央紅軍的第一、第三、第五、第八、第九軍團連同中共中央、中革軍委機關及後方工作人員共8萬多人,分別從江西端金、於都和福建的長汀、寧化出發,向西突圍轉移,離開了自己創建的中央革命根據地這個“家”,告別了蘇區的親人,踏上了前途渺茫的長征之路。

新轉折——遵義會議的光芒

為適應主力紅軍戰略轉移的新形勢,中央成立了由博古、李德、周恩來組成的最高決策機構“三人團”,並明確了轉移方向,即到湘西去同紅二、紅六軍團會合,建立新的根據地,在人力物力上也做了相應準備。然而,準備工作又是很不充分的。首先,撤出中央蘇區,實行戰略轉移,這是一個關係到中國革命前途命運的重大問題,應該在黨和紅軍的領導人中充分討論,達成共識,並在一定範圍內進行有力的政治動員,而李德卻荒謬地認為突圍成功的最重要因素是“保守秘密”。結果,許多工作隻在“三人團”中秘密進行,甚至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也沒有討論過,直到9月底,才在政治局和中革軍委作了傳達,而此時紅軍中的許多高級幹部還蒙在鼓裏。其次,軍事行動過於倉促。至9月底10月初,中央蘇區還有興國、寧都、石城、寧化、長汀、瑞金、會昌、於都等縣之間的地區,中央紅軍還可以利用敵人暫時不敢長驅直入的空當,讓部隊進行必要的休整和動員教育,然後實施突圍轉移。但是,此時的博古、李德已被敵人的囂張氣焰所嚇倒,犯了戰略上的逃跑主義錯誤。從9月29日《紅色中華報》發表張聞天的《一切為了保衛蘇維埃》,公開透露紅軍準備長征的信號,到10月10日中央機關和直屬部隊離開瑞金,隻有11天,到10月21日總突圍攻擊開始,隻有22天,時間太倉促了。而且又是搬家式的行動,壇壇罐罐,一應俱帶,累贅不堪。如此決策者如此領導關乎全軍命運的戰略行動,若能僥幸成功,那才是咄咄怪事。

蔣介石對紅軍的戰略意圖已有判斷,在江西、湖南、廣東、廣西之間先後設置了四道封鎖線,調集了粵軍、湘軍、桂軍達16個師、77個團的重兵進行圍追堵截。紅軍一方麵利用國民黨內部的矛盾,一方麵發揚英勇奮戰不怕犧牲的精神,前仆後繼,頑強拚搏,連續突破敵人的三道封鎖線。但是,由於博古、李德指揮失當,搬家式的行動極大地削弱了紅軍的戰鬥力。在突破第二道封鎖線時,仍以兩個軍團在左、兩個軍團在右、軍委兩個縱隊居中、一個軍團在後的甬道式的部署前進。幾個主力兵團主要起保衛軍委兩個縱隊的作用,等於用主力來保衛“大搬家”。8萬多人中,軍委兩個縱隊就占了1萬多人,每個軍團又有自己的後勤部,攜帶大批物資,多達1000多副擔子。一支有上千名挑夫組成的運輸隊伍擁擠在崇山峻嶺的羊腸小道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行動十分遲緩,有時一天隻走10到15公裏。這種大搬家式的倉促轉移,既嚴重影響了紅軍主力的機動能力,又失去了一些主動出擊殲敵的良機,也為後來突破第四道封鎖線造成了被動。